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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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谁要你们这群丫头片子全给我聚到这儿来着?”在大娘拨尖的嗓音在她尚未踏进后院的阁楼之前,便已经响透了整座阁楼,吓得聚在里头的曲倌飞也似地逃命去了,笛声也戛然停止。
“祯儿,你也真是的,她们要求你吹奏一曲,你还真的为她们吹上一曲?”走进房内,见李祯穿得单薄,衣大娘不气得眸子都快要出火来了。
“你这丫头,都同你说了要先搭上一件衫子,你怎么每次都把我的话给当作马耳东风哩?真是…”她已是气到不知所云了。
然而,李祯却只是一径地看着她,角淡淡地扬起笑。
“你是怎么着?我可是在骂你哩!”衣大娘灵地替她取来一件衫子帮她搭上,见她笑得开怀的,不微蹙起眉在她面前坐下。
“可已经许久不曾有人骂过我了,所以…”李祯腼腆地笑了笑。
好久了,真的已经好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会从此被人遗忘,所有的人都会忘了八王爷府中有个驭祥公主李祯。
“你这丫头…”听她一席话,就连心豪的衣大娘不也叹起气来。
唉!瞧她女儿不过是比她小蚌两岁,一副对她这个娘理不理的模样!还动不动就顶嘴,哪像她被她骂了,居然还一副谢她的模样。
她可以体会为什么她明明身子不适,还愿意为那群丫头片子吹奏血笛了。
她的身分依然是个谜,她不想问她,石泫纭也不想问她,倘若她自个儿不说的话,即使就这样过一辈子,她也无所谓。
横竖这个月就这样过了,也没瞧她做出什么令人发火的举动…呃,偶尔啦,就像方才,她儿不懂得照顾自己,便会让她有点发火,有点像是又多了个女儿。
“大姐,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瞧衣大娘不语,李祯突然取下自己手上的金镯子。
“我在这里住,一定给你添了很多不必要的花费,这个镯子给你,倘若拿去当,定可以换不少银两的。”她是真的上这里了!但若要她什么都不做地待在这里,她会良心不安的,毕竟她和她们非亲非故;然而她们这般用心地对待她,却令她动,令她变得更奢求,更走不开了。
“你现在是瞧不起我吗?”衣大娘微蹙紧柳眉。
听懂她的意思后,李祯忙不迭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心…”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衣大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甚至知道自己脚上的脚镣亦是她取下的;她对自己的好,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衣大娘睇了一眼她手中致的金镯子,略略审视着她。
“得了,不过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罢了,哪里能花费我多少?你尽管在这里给我待着,倘若我真是撑不下去,至少还有个石泫纭可以帮我撑着,你儿不用担心。”说到石泫纭,她的火气又上升不少。真不知道那兔崽子这阵子到底在忙些什么,居然个把个月没晃到无忧阁来,这真是太失常了。
以往不他来,是不看他过份放形骸、学文人卖風騒,不过今儿个不同,他身上可是有要事在身,却不见他天天回报;况且现在阁里还多了个天天引颈企盼他的人,他怎么能不来?真是可恶!
“呃,那个…”李祯言又止,无措地咬了咬自己丰的下。
“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我可不人说起话来吐吐、扭扭捏捏的。”衣大娘豪气惯了,哪里受得了她的支支吾吾。
李祯沉一会儿,澄澈的水眸飘过一抹羞涩。
“石公子他不是待在无忧阁的客人吗?”或许是太久不曾有人那般温柔地拥住她,擞谠他,她总是有一份强烈的想念,想要再见他一面;但是事隔一个多月了,他却不曾再到无忧阁来…该不会是因为她而让他遭到什么不测吧!?
在王爷府,下人们都说她是妖孽、是带着不祥出世的人,任何人只要一接近她便会发生不测,那他呢?是不是也会跟那些人一样?
她不希望自己的出现让他陷于危险之中。
“他?他是长安城内二品中书石大人的弟弟,身无官职、家累,天天都晃到我这儿来,只因他听曲、喧哗、赏舞、丝竹;不过倒也奇怪,他已经有多未来了。”这几都没听到什么风声,李诵也没到无忧阁来,真不知道石泫纭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是吗?”经衣大娘这么一说,李祯的眉蹙得更紧了。
一听及他无家累,心底不由得泛起令她不解的涟漪,然得知他上这儿风,心不由得又沉了。
这是什么滋味?仿若是当年爹不要她时的觉…
衣大娘不以为意地道:“男人总往花街柳巷走,那一点都不用睬他,横竖玩累了,他自然会回到这儿来,你犯不着担心他。”唉!不过他也真是罪过,没事救了个姑娘,偏又惹上一身风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