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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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横的彪形大汉,一踏上林中空地便缓下身形,再踏上碎石小路,更突然停身驻步。
这回不是扭头向后看。
而是目注茅屋,面狐疑,屋内没有灯光,既黑又静,听不到一丝声息。
怪了!他明明记得,走的时候,灯还亮着,怎么如今却已熄灭了?油刚装的,不虞油尽而灯枯,那么是…
彪形大汉两道刀眉微微一挑,轻声发话:“老四,这么早就睡了?”茅屋中灯火倏然而亮,但却没人答话。
其实,灯亮了就够了,何须再答话?本来嘛,这地方,别说在夜晚,就是大白天里,打林外经过,也绝难发现林子深处还住着人,够隐密的了。
作贼心虚,疑神凝鬼,敢情是自己心里作怪。
那一脸横上,有了笑容,紧张神情也就松了。
举步迈进,一晃手中酒葫芦,道:“老四,开门,用不着馋得咽唾沫了。瞧!
我给你带回来一葫芦,够你灌个三两天了…”刚推开了竹篱门,茅屋两扇柴扉呀然而开,灯光跟着酒到碎石小道上。
由外内望,看得很清楚,屋内谈不上摆设,当作厅堂的这一间,一个方桌、四把破椅子。
里侧那油漆剥落的长神案上,还供着神像;神像是神像,可是不十分清楚,其实,就是走近了也分不清供的是哪一位神圣。
无他,既破又黑之故。
神案左端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件蓑衣。
除此而外,这一间厅堂中已别无他物。
这一来,这座茅屋更不像是位土匪凶神般人物所有的了,看情形,八成儿是“借”来的。
靠门边那张破椅子上,半倚半坐着一个既矮又胖的黑衣汉子,脸透着猾险,直愣愣地望着门外,没动也没说话,可能,彼此兄弟,用不着起身相那一套。
脸横的彪形大汉眨眨牛眼,咧嘴笑道:“怎么?老四,一瞧见酒就直了眼儿啦,别摆出这副令人恶心的馋相行不?
这一葫芦不是…“脚,刚踏进门槛,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他,愣住了,也瞧清楚了。
矮胖黑衣汉子不是见酒瞧直了眼儿,而是被人制住了道,既然如此,那么适才点灯、开门的…
机伶一颤,脸横一哆嗦,缩身都嫌太慢,他想倒而退,无奈墓地,左侧那间当作卧室的房中,传出一个冰冷话声道:“真是好兄弟,见危不救,反而拔腿,这种朋友不得!”一脸横变了,彪形大汉脚下刚用劲儿,随着话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已抵上后心。
“来不及了,想留着这条命,进去!”欺到身后,自己竟茫然无觉,此人功力可知。
只消功吐三分,掌心一,纵有十条命也保不住半条,别说挣扎了,就是想不听话都不行。
彪形大汉魂飞魄散,刹那间成了个任人摆布的纸糊人儿,手一松,葫芦坠地,酒香四溢,可惜!
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进了茅屋。
左侧房里,转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俊俏青衫、星目含威的“玉麒麟”诸葛灵。
一个是蓬头垢面、嬉皮笑脸的“铁狮子”小黑。
小黑,他还冲着彪形大汉挤着眼儿咧嘴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