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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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完凌房间的方向便丢下他的迪肯，走回同一楼层，但方向完全相反的自己房间。

他下历经一番打斗，得是灰尘、脏兮兮的外套，接着打开浴室的灯，站在洗手台前，拉起衬衫检视自己肚子上的瘀青。

解决那两个保镖对他来说是小case，常常打架的他已经学会不让人打伤脸的诀窍，不过身上的伤就在所难免了。那两个保镖在连吃他好几记拳头后，很卑鄙地连手，一个人由后方架住他，另一个人乘机揍了他一拳，这也是迪肯唯一被他们打到的一拳。不过那两个人可就被他打到倒地不起了。

伤口，确定它并未伤及骨头，没什么大碍，贴块酸痛药布便可解决。迪肯把剩下的衣物也全下，丢进一旁的洗衣篮内，正想冲个快速的战斗澡清清时，卧室里他的专用电话却嘟噜噜地响了。

一咂舌，迪肯搔搔那头紊的黑发，捉起浴巾围住下半身，打着赤膊回到卧室内，拿起桌上的话机。

“hello？”

“我就猜你们也该到家了。怎么样？有没有接到阿？他没事吧？”嘻嘻笑声从彼端传来。

迪肯眉头一掀，凌夜这家伙还有脸主动打来？

“你的红蛋计划咧？你不是对自家兄弟的死活无所谓吗？不是说反正这也是个难得的“人生初体验”吗？”

“唉呀，跟你开开玩笑，何必这么话中带刺的？嘻嘻！”

“凌，你再不对自己的那种格想点办法，迟早你会尝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滋味，因为无论你表现得再怎么认真，大家都只当你是放羊的小孩。”

“哇，迪肯，你这是在为我担忧吗？好动喔！”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绷起脸对着话筒怒吼，迪肯每次和凌说话，都不知要死多少细胞。

“你喜把自己的子搞得像摊烂泥一样，谁也没办法管你。可是今天见了你兄弟之后，有句话我非说不可！”

“什么？什么？是不是阿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我本来还以为隔了十年，多少会有不同，也没多大把握我们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结果，我真是差点被吓死了，基因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呢！”哼，迪肯咬牙切齿地说:“我劝你省省功夫吧！无论外表有多相像，你兄弟是没办法假扮成你，做你的替身的！他本就不是一块能骗人的料！你最好还是马上买张机票，拎着你的行李，快点给我滚回来！”

“…呵呵，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我当然知道喽！阿哥哥和我这种随便又轻浮的人截然不同，可是他不必非要扮成我不可啊！就让人家以为我凌夜移心转，忽然成了个标准好宝宝也无妨嘛！”迪肯叹口气。

“你是讲真的吗？”

“怎么？迪肯，你好像一副非常不愿意让阿留在那边的样子。他留在那儿，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吗？你不是向来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主义的吗？我真意外，你对这件事居然会这么认真。”起初，迪肯也是觉得“管他们兄弟想怎么换身份”、“这事与我无关”然而…为什么他就是无法袖手不管呢？

蓦地，一双直勾勾、不懂何谓迂回、何谓遮掩，赤地把灵魂映在诚实黑瞳中的眼，掠过了心际。明明是同样的外貌，为何只是换了魂魄，带给人的受却一个有如白昼，一个有如黑夜？

“他撑不过去的，他不像你能应付得了学校中那些卑劣的游戏。”

“那么，你来保护他啊！”回答得理直气又壮。

迪肯一翻白眼。

“敢情这是我欠你的吗？我可不记得我曾欠你那么多人情债。”

“讨厌！说欠不欠的多伤情啊！”故意嗲声说道。

“再用那种教人呕吐的声音说话，小心我挂你电话，凌！”迪肯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甜腻到会死人的声音。不管男女都一样，无法容忍，只要他一听到，下意识地就想打人。

“迪肯，你这种任九怪的脾气，我最喜了！”哈哈地笑说。

笑声过后，忽然彼此都沉默下来。迪肯握着话筒，考虑着该怎么开口。该说吗？或是不该说？说出来，违反了彼此的默契，可是他继续选择沉默，对凌是否是件好事？那系在凌心口上的死结，谁才能打开它？

“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么多忙。”结果还是凌先开口，难得正经地说。

“凌…你…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吗？”他没有回答。

这让迪肯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