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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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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下和睚眢已是见怪不怪,摸摸鼻子躲远点儿,免得又给自家君王发现自个儿的狗胆包天不识趣儿。

不过——霸下传音入密:为何君上屡屡在殿外“窥伺”却不进去亲会佳人?

睚訾及时回传:这叫情、趣。

霸下…

两人刚挤眉眼完,却见自家君上不知何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笑得他们骨头都发寒打颤了。

“尔等近来很闲?”他浓眉微挑。

“回君上,臣下很忙,非常忙。”霸下和睚訾忙指天誓表清白。

“既然忙,那后孤的大婚,尔等也无暇与会了。”他英俊如画的脍上笑意微扬,“美酒佳肴,炙羊烧牛…真可惜。”霸下和睚管暗暗了口口水,俱是一脸苦

“君上…”

“想去?!”元拓敛眉垂眸,漫不经心地轻掸玄黑滚金大袖上毫不存在的尘埃,嘴角微勾。

“想!”霸下和睚眢眼睛一亮,猛地点头。

“宋国这次派了不少暗人来。”他眸光变得幽深危险,笑得如噬血闇兽。

霸下和睚皆已跟随元拓十数年,自是忠心不二且深悉帝意,当下了然于,眸中光一闪。

“今夜子时前,臣下必不辱命。”他微微一笑。

就在此时,内侍监悄悄地上前来禀:“君上,后是您与宛平公主大婚,今明两夜按礼规,您须先召寝两名滕妾…”元拓皱了皱眉,笑意全失。

“多事。”内侍监一抖,冷汗涔涔地道:“禀、禀君上,可老祖宗特别叮咛——”他面略显沉,却又有一丝无奈之

“嗯,回去禀报老祖宗,就说孤知道了。”内侍监战战兢兢地退下,霸下和睚訾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君上眉宇间的郁森冷。

“嗤!”片刻后,元拓冷冷一笑。

当初将帝子帝媳捏在掌心里犹不自足,现在连他这个孙儿上不上哪个女人的,也想抓着不放?

他淡淡地道:“秀,去查一查,庞家家主是不是又送人进了?老祖宗年岁已高,正该是清闲享福的时候,往后谁再在老祖宗面前说三道四,无论是谁,统统送到罪惩司处剐舌削鼻之刑!”

“诺。”随时离君上十步距离,垂手恭侍的内监统领秀衔命而去。

元拓负手在后,高大昂藏的身躯拔巍峨如山岳,俊美如瑰玉的容颜却冷漠如冰。

孤说宠谁便宠谁,这一生,孤绝不会像君父那样,轻易为妇人左右!

梅小法自从“听说”了她明便要大婚后,整个人就陷入惶惶忐忑不安中,胃袋犹如被只恶作剧的手拧过来又捏过去的,翻腾呕。

着隐隐作疼的眉心,只觉臆中堵着口怎么也吐不出的烦闷之气,想到这莫名其妙的和亲,还有至今连正主儿也未能得见一面,同他分辩个明白,她就觉胃更痛了。

午食之时,她只草草飮了半碗汤,随意夹了几筷子的菜吃了,便无甚胃口地命人把席撤了,默默到书案前练起书法,试图稳定心神。

写了数卷锦的佛经,她面终于回复了一贯的恬淡温静,因专心太过,以至于姚不知何时到了身畔亦不知。

“禀娘娘,钊妃求见。”

“钊妃?”梅小法蹙了蹙眉。

姚立时低声解说道:“钊妃乃桂国公主,一年前入为妃。”

“原来如此。”梅小法心下不知怎的有些闷疼得发苦起来。

本是被她隐隐约约遗忘漠视的现实,忽然一下子近了眼前。

自古君王坐拥美人无数,龙榻之上,夜夜换新娘,无论再美再好的女子一入了中,承宠也不过三五,而后便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渐渐被没在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皇之中,死了也无声无息。

她不觉打了个冷颤,握着狼毫的手紧了紧,却也越发坚定了心中打算。

“娘娘不召见钊妃,婢奴去替您打发了她便是。”姚冰雪聪明地道:“就说娘娘您正眠着,外人不可打扰。”

“不,你请她进来吧。”梅小法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道。

姚迟疑了一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娘娘,钊妃娘娘…”

并非泛泛之辈,单凭着她能让足迹罕至后苑的君上,一个月就踏进她的珠光殿两回,已是胜过后苑诸美人多多了。

“本心里有数。”她明亮乌黑的眸子望向姚。

避得了初一也避不过十五,倒不如早早打了道,心里也好有个底。

唉,自幼最不谙争斗之事,就连邻里间小泵子们向货郎挑物什时,争个纱花针头线脑的,她都是躲得最边边儿的人,生怕一个不好,小泵子们把战火迁及了自己身上。

谁受得住一群莺莺燕燕七嘴八舌地扑将上来?她又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