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一百一十一章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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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此刻我的脸一定很难看…我脑子了反反复复的就只有那个名字在转动…叶！

叶…那个曾经我称之为“哥”的男人！那个曾经被我视为父兄的最信任的长辈，大哥，老大，恩人…

这些种种的身份，全部都寄托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曾经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一座山！一座高山！是一座值得我去效力卖命的高山！

这个人曾经给予了我最渴望的亲情，恩情，义气…他甚至曾经就是我内心最崇拜的偶像！他一手把我提拔起来，给了我地位，给了我机会…而最后，他又亲手把我推进深渊…

这种情是很难描述的，很难很难。

现在，或许在理智上，我应该告诉自己，他现在算是我的敌人了，算是我的仇人！正是他的百般迫，我才落得离开了祖国，背井离乡，远渡重洋…

那么，我应该恨他吧？

是的，我现在也的确恨他…那么我该如何？杀了他？

我被心中这个“杀”字惊呆了。然后，我开始沉思…

我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纵然我从前还有些拘泥于原则，但是自从我在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现在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了。

可是，面对叶。我忽然发现，在我心中，对他的情，除了仇恨之外。似乎仍然还遗留了太多太多地…其他的东西！

我无法忘记叶对我的好…那种情就好像大哥长兄一样。我无法忘记他带着朗的大笑让我陪他练拳，我无法忘记我们两人一起泡桑拿，然后我们两人就像亲大哥和小弟一样，互相擦背…我甚至无法忘记，他曾经对自己所有手下地那句豪言:你是我的人，我罩定你了！

快意恩仇…这四个字说的何其简单！何其轻松！可是真的面对曾经的亲人，你真的能做到么？

没有叶，就没有今天的我。没有叶，我恐怕现在还是在南京的一个社会最底层的端盘子的小工！

“冬五。”不知道我怔了多久，杨微在一旁轻轻地喊了我一声。我木然的转头看着她。

杨微看着我的眼睛。她地眼神很清澈，理智，语气平静:“你在想什么？”

…

没什么。”我闭上眼睛。

“我知道。叶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杨微在我耳边轻轻道:“但是你也要明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和他的关系已经变成了敌人！不可能再回头了！而且你最好明白一点…我和叶曾经合作过，我很清楚这个人的格，他是那种真正地枭雄。该仁慈的时候，他会比上帝都仁慈…但是该狠的时候，他也能狠得恩断义绝！这个人一直让我有些忌惮地。所以…你要明白，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是不可能和青解决的…而且，如果叶真的现在在加拿大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你对付他的最好的机会！一旦他回国之后…那里就是他的地盘了，以你在国内毫无基的情况，你对付他唯一地机会，就在这里！”

“我知道。”我忽然睁开眼睛，我甚至脸上还笑了一下。看着杨微:“杨微…你知道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个秘密。”

“什么？”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我看着天花板，脸平静，语气更是平缓，甚至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我轻轻道:“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从来没有真正的仇恨过什么人…嗯，对，好像从来没有。”顿了一下，我继续道:“比如公主，我虽然现在很厌恶这个女人，而且曾经她还想对我下过黑手…但是我对她也只是厌恶而已。再比如被我干掉的越南人大阮小阮…我只是很清楚他们是我的敌人，大家你死我活，必然有一方要倒下去。”我的声音越说越轻，然后我语气一转，低声道:“但是叶除外…你或许很难相信，我这辈子到现在，心里最仇恨的人，就是他！是的，你没听错…我说的是仇恨！每次一想到他，我心里就忍不住会有怒火，这种怒火会让我失去理智，让我抓狂！我心里幻象着要把他抓住在我面前，让他狼狈不堪，让他看着我现在过的有多风光！我甚至会想象自己把吐沫吐在他的脸上，痛骂他，然后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出卖我！我还幻想他会在我面前痛哭涕，卑微的哀求我原谅他…我幻想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失去所有的一切…”我咬牙切齿，可是却带着一丝无奈:“是的，我是这么恨他…可每次我发怒的时候，我不仅仅对他的愤怒…我还同时很痛恨自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杨微柔声道，同时轻轻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摇摇头，垂下了眼皮，同时苦笑了一声:“我恨自己，因为…即使在我那么恨他，心里幻想着那些情景的时候，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从来没有。甚至我忽然发现，即使到现在，即使我再仇恨他，我内心深处，还是对他一点杀念都没有。”到这里，我看着杨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我摇头道:“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不是不敢杀人。甚至如果是其他人，如果站在我的敌对立场上，即使我不恨他，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但是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我有一天面对他的时候。能不能下得了杀心。”杨微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地手，尽量给着我最大的无声的安。她的一双眼睛里，眼波温柔，平静，就这么注视着我，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来。轻轻在我的额头上抚过。

“杨微，或许你无法理解这种情…可是，你知道么？其实，当初我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叶去死！”我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嘲:“当初，如果叶不用那种手段，急匆匆地来杀我…如果他只是找到我。面对面的告诉我，他需要我为他去死…以我当年的那种子和当年对他的情，我恐怕会心甘情愿的为他而自杀！可惜。他偏偏用了最愚蠢的法子，来背叛我，出卖我…”

“我对他地仇恨，并不是因为他要我死，并不是因为我之后吃了那么多苦。也不是因为我为他牺牲了那么多…我恨他，完全是因为一种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的那种悲伤和愤怒…仅此而已。”我低声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这种情，其实这种情，就好像一个男人在年轻地时候，曾经和一个女孩异常相。当有一天，那个女孩忽然背叛了你抛弃了你。你当时或许会非常恨她。恨得要命，恨得什么狠话什么绝情的话都能说的出来。你甚至会想象各种最绝情恶毒的方法去报复她…

可是，当有一天，她真的站在你地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之前内心里准备了那么久的仇恨，却无法真正的做出来！只因为，她曾经是你的最亲的人！

我知道这种比喻多少有些古怪，但是叶在我内心中地地位，就曾经是我最亲的人！

“好了，小五。”杨微轻轻笑了笑，她地笑容里有种温柔，在无声的染着我:“现在你暂时不要想这个问题了…我刚才仅仅只是猜测而已。抱歉，如果你不想提这个话题地话…”

“不！”我忽然异常坚决的开口，我看着杨微，决然道:“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这次遇到金河，的确是一个巧合…但是如果金河在这里的话，那么叶也很可能在加拿大！”我深深了口气，看着杨微:“微微，你帮我查一查…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如果他真的在加拿大的话…”我想了想，缓缓道:“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不过你现在先帮我查吧。”杨微点头答应了，不过她又道:“你是索林的贵宾，现在你出事了，索林也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也派了人过来，酒店大堂里他甚至派了几个保镖在这里蹲点。此外他今天可能晚一点也会过来看你…恩，这件事情，我们要对索林说么？还是找个借口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