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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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扯下来的银炼子在她细的颈部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缓缀渗出，最后凝桑成豆大的血珠落她口，染红了雪白的衣噤，跟着一滴澄澈的体滑过她的脸颊跌碎在血痕上，渲染开了强烈的鲜红泽，接着又是一滴…

她本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这是她早就体验过的受，不是吗？

就连陪伴她多年的多洛夫斯基老师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连她亲生父母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连她自己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纯婉扶着身旁的枫树，木然地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上，而后放声大哭。

为什么连他都放弃？为什么…

她受伤了。

子真坐在俞子城替小妹亻故的秋千上，怔忡望着手中染了血的银练子。

他在枫树林里听见她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将他的心柠得好疼。他想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不让她再掉眼泪，他想深深吻住她的，不计半声呜咽从她嘴里传出，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是学生，而他是她的老师，师生之间的分际不该逾越，也不能逾越。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憎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把持不住，为亻十么会上自己的学生。

如果他能够把持得住自己，他就可以在她身旁指导她，让她找回对音乐的觉，让她恢复信心，这才是他该做的，这才是身为师长的职责。

为什么他做不到？为什么他该死的做不到？

黑的天空开始落下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未觉。

屋内的俞子城从窗口看见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浅浅叹了一声，撑起雨伞走向他。

“子真，下雨了，进屋里去吧，再坐下去会生病的。”子真抬眼望向兄长，努力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我想再坐一会儿，大哥，你先进去吧。”

“谁的项炼！”俞子城看透他笑容中的勉强，却没追问，反而将往意力移向他手中的银炼子。

“学生掉的。”子真将银炼子收人掌心，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你放心，爸的心脏很有力，再多一两次刺也没问题。”俞子城厚实的大手在他肩上轻拍了拍，转身走回屋里。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再多个师生恋的丑闻，他们父亲大人的心脏依然可以强而有力的运转下去。

可是他怎么能任事情继续失控下去！子真收紧双手，银钥匙微微刺入掌心，他昂起脸盛接着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希望冻人的雨水能计他清醒点，再清醒点…

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艾曼达的异想天开，她可笑的奢想全都结束了。俞子真大可在学？锎嚼纤溃哺萌戏值幕厝ヅ切┍ū恚鹪偻胨馑只褂谢嵩倥龈智佟？br>纯琬使劲甩上房门，弯身拉出在底下的行李箱，将衣物和随身物品一古脑儿全往里头扔。

“你就这么放弃了？”玛莉亚在门夕卜喊着。

“对。”纯婉冷声回道，用力扛出梳妆台的屉，把里头的小首饰像垃圾一样倒进行李箱里，然后“砰”的一声把屉回原位。

房里传来的碰撞声让让玛莉亚不缩了一下，但仍大着嗓冂喊道“你不能就送样放弃。”

“为什么不能？”她胡拨开黏在脸颊的纷长发，双手撑着梳妆台，望着镜中双眼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得声嘶力竭，亻方佛要将这些年未强忍下的泪水一次哭完。

“你答应小姐要让zhon离开学校的。”玛莉亚提醒道。

“我办不到，不行吗？我没那个能力，我看不懂报表，甚至连钢琴都没办法弹，我只是个连活着都嫌多余的废人，不行吗？”纯婉吼道，伸手用力抹去眼角不小心滑下自怜的泪水。

玛莉亚听到后来也火大了，以更高的音量回吼道“你不是废人，你只是习惯放弃！一且受到挫折就缩回自怨自艾的壳里，再也不敢探出头来。你是个懦夫！”纯婉用力拉开房门，低头看着足足矮她半个头的玛莉亚半晌，而后缓缓扯出一抹冷笑。

“没错，我就是懦夫，你意了吗？”玛莉亚往后踉跄了一步，无法视她眼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