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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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都得辨证去看，比如…”

“比如我嫁了人，你却仍然会关心我、我，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你会吗？”她的脖子伸得长长的，不住地问他。

成晔抓耳挠腮，不停地找着措辞:“我想我可能会吧！”

“真的？”她追着问。

他却犹豫了“真…真…”温热的盖上他的，像他亲吻琉璃一样，她将第一次的吻给了他，也用这一吻堵住了他不切实际的回答。这一次，她不是亲吻他的脸颊，不是亲人一般的温和，而是人间的火热。

“假的。”他的回答在亲吻中变得含糊其辞，所有的一切从琉璃的离开正式开始…

扛着一束黑玫瑰，一束白玫瑰，大黄浩浩走进了墓园。不是清明，不是冬至，今天没有什么人来扫墓，这里显得格外安静，静得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停在墓碑面前，照片上单纯的笑脸稚、开朗，活映着光的彩。夕的余晖落在那张笑脸上，有种不真实的美。

“我来看你了，颜颜。”将那束黑玫瑰放在墓碑面前，他盘膝坐在地上“喜黑玫瑰吗？以前每次来看你都送粉玫瑰、红玫瑰，这次破例送你一束黑玫瑰。不知道玫瑰为什么是黑的，大概太红了、太了，被彻底烧成了黑玫瑰。”他向墓碑靠近一些，将那一束黑玫瑰一枝一枝捡起，再一枝一枝放到照片前，映着她的脸“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吗？江南！”靠着墓碑，他独自说着故事，很安静，有点江南的风格“她和大胡子叔叔终于在一起了，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准确。总觉得他们俩不太像谈恋，碰到了就在一起坐坐、吃点东西、听点音乐，合奏一些曲子。相隔遥远彼此给对方打个电话或是发条短信，完全跟我们俩那会儿不太一样。”他回忆着跟颜颜在一起的子，嘴角堆了微笑“我就不明白我们两个，一对考重点高中的复读生，为什么就能顶着力玩得那么开心呢？那时候我们还太小，本不知道什么叫情。虽然我们不谈恋，却比情中的恋人更亲密、更默契、更和谐。

“还记得吗？颜颜，我拉你逃课，我们俩一起出去扑蝴蝶，结果蝴蝶没逮着，倒是采了很多枇杷回来。那些枇杷看上去一个个黄莹莹的，吃到嘴里却酸得不得了。有好几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俩对坐在学校的食堂里，面部扭曲地嚼着食物，因为牙齿全都倒了。”第十九朵黑玫瑰，花店老板娘说:花语是“我你一生一世”

“我们…我们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默契的，有时候我唱美声，你总是说我待你的耳朵，然后威胁我要么就唱最高音，否则就别唱。唱就唱！我还怕了不成，别的我还不唱，要唱就唱《我的太》，唱到最后一个高音，我猛地刹车，问你‘我唱得怎么样？’看你又气又恨的模样，我真后悔没有学美术，将你的样子画下来。

“你喜看武侠小说，看到动处还拿我做实验，动不动给我一劈。最气人的就是你喜上课时，趁着英语老师叽里咕噜地说着我永远听不懂的英文，你就一边偷看武侠小说一边做出吩咐的表情。苦了我不仅要帮你把风放哨，还要时刻准备着。因为你看着看着，看到彩处你就劈我，为了避免你被老师抓到，我再痛都不能叫出声，只用扭曲的表情发心中的苦闷。那个英文老师叫什么来着？汪大傻子？总以为我在向他做鬼脸，说我漠视他，所以我每次英语成绩低本就是有原因的。

“你成绩下降，你爸妈说是我把你带坏了。我成绩上升，就是你这个优等生乐于帮助差生的结果。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还有更气人的“明明就是你喜看美女杂志，自己不好意思买，还非要我帮你买。那次你正在看美女的杂志，一不小心被班主任老师逮个正着，你就诬陷我，说是你在帮助后进生的过程中了解我成绩下滑的原因。”时至今说起这一段，他还气得咬牙切齿。回想起来，有时候，他真想骂她…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要待我，就一直待下去啊！吧吗让我习惯了被你待，却又不声不响地突然走了？你算是什么意思？”他开始将黑玫瑰旁边的那捆白玫瑰解开，一枝一枝收拾着，将它们横放在颜颜旁边的墓碑上。

墓碑上照例有一张死者的小照，对着照片上大约三十多岁的帅气男人，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恨你，这些年来我一直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你，我要带着这种情到曹地府找你算账。因为是你…是你杀了颜颜。”原本只是一场无名的爆炸，严重的灼伤要了颜颜的命，可她的父母却希望留下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跳依然留在人间。

“你何其幸运，可以拥有颜颜纯净、透明的玻璃心，可你呢？移植手术明明已经成功了，你为什么要产生排斥？难道颜颜的心还配不上你的身体吗？你居然排斥她的心脏，居然在移植之后的两个月里无端地死在医院。你让颜颜的心彻底地停止了跳动，早知道当初颜颜就不应该给你心脏，这样她至少能完好地离开我们…我恨你！”这样的仇恨延续了这么些年，每一次他来看颜颜，都忍不住用怨怼的眼神望着旁边这座坟，直到他认识江南。

“我想知道被移植人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脏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不管江南对我说什么或做什么，我始终像只大黄狗似的跟在她身后。我期盼着她的那颗玻璃心里带着原主人的情，我总是想着如果你还活着，也许我也能受到颜颜的心跳。可为什么你要死？为什么你不活下来？”

“他也想活下来吧！”大黄蓦然抬头，透过一片红玫瑰他受到珊瑚平静的呼透过花染到他的脸上，慢慢地氲开，贴着他的眉目“珊瑚？你怎么…”

“琉璃就葬在这片墓园里。”和他一样，看着成晔和江南走到一起，她觉得有义务来告诉琉璃…她姐姐一声。

琉璃的墓就设在颜颜的背面，望着她蹲下身体，大黄的记忆全都回来了。难怪他总觉得对珊瑚有种悉的觉呢！他来墓地，偶尔总能看到一张平静的脸，在琴行见到珊瑚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过她。

原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面对面为所的人扫墓。

而且，他们俩每次带的都是同样的玫瑰。

将红的玫瑰放在琉璃的照片前，她的个最适合这样娇的花朵。对着她的笑脸，珊瑚告诉她:“琉璃，你的愿望达成了，即便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成晔找到了自己的真，他在用他的方式了解情，虽然你不是那个被着的人，但你的心正在着他，也被他着。这样的结局你还意吗？”琉璃，这个名字用一生的时间写着两个字:自私。

即使将身体还给江南，她也有着自私的目的。

当她霸占着江南的躯体时，她不被着；当她退而求其次时，她用她的心着成晔，也被着。

聪明的女人不过如此，最自私的决定不过如此。

宽容的是江南，不在乎自己没有心可以成晔，因为她知道成晔的是她，所以其他的一切对她都不重要。

说完了该说的话，珊瑚毫无留恋地走到大黄身边“喂！我想这个男人跟江南一样，即使没有了自己的心跳，也希望带着别人的心脏好好地活下去吧！哪怕必须带着前人的情，他仍会带着一份的心好好地活着。”那毕竟是生命与生命的换啊！什么样的情能让一个人把心都掏给你？带着她的心跳活下去，成了对先人最大的安。

“如果可以，他一定想好好活下去…一定想…”琉璃，你的自私终于成就了江南，你的自私在这一生中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不喜墓地的觉，那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变得死寂，也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猛地站起身，片刻的昏晕让她慢了一步，大黄手忙脚地扶住她。

在夕最后一缕余晖中，他们肩并着肩，相携着慢慢走出寂静的世界。

只留下红玫瑰、黑玫瑰、白玫瑰对着昏黄不断笑焉笑焉…

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