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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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颜所料未差,子时刚过,窗外的雨便淅淅而止。
彼时我正躺在软塌上睡得糊糊,隐约中有人来敲了门,和无颜悄声代几句后,耳边又回落宁静。
正想着翻个身再睡时,间一紧,身子突地轻飘飘腾空而上,有人将我裹在锦被中横抱掠起,仔细地揽在了怀中。那人的发丝缕缕戳上我的脸颊,一阵轻微的□。鼻中琥珀香气直窜心扉,明白过来是谁后,我偷偷抿,侧了头贴向他的膛,将脸上分明已睡醒的神悄悄敛起。
他叹气,抱着我的胳膊又不自觉地收拢几分。
“侯爷,你要抱着公主走那条暗道,会不会…太累?”樊天在一边低声问,语气是惊诧和不放心。
无颜不说话。
身边有人在笑,嗔责樊天:“你家主子的脾你竟不知?天下风只豫侯,他岂会觉得累?怕是恨不能抱着怀里的人一辈子才好!”子兰的声音,微微的柔,微微的哑,微微的淡漠清徐,融着室的玉兰花香,动听而又人。
我脸一红,本想和无颜开开玩笑的假寐,却不知室中还有他人,如此一来,我是非得继续“睡”下去不可了。
无颜哼,抱着我便走,冷道:“多嘴!”身后子兰在笑,不紧不慢道:“见到穆,替我问候一声。”
“说你将去安城?”子兰幽泳息,似是苦恼,但淡漠的嗓音中却又偏偏夹着一丝诡异的快活:“你这么说,他该几天几夜睡不着了。”无颜大笑,抱着我飞身离去-身子随着那双抱着自己的胳膊一齐坠下,我睁眼,转眸去看,却见无颜抱着我停在了阁楼外的假山旁。樊天提着灯笼跟在一侧,古铜的面庞严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依在无颜怀里的我。
虽底气不足,我还是瞪了他一眼。
樊天讪讪,目光一闪,撇过脑袋。
“公主醒了。”无颜低眸看我,扬眉轻笑,脸的无奈。
我看着他,眨眨眼,而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放我下来吧。”他摇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不放,我不累。丫头继续睡。”被人抱着总比自己走路的好,何况抱我的人是无颜。我思量一下,转转眼珠,点头,将手自锦被中探出,抱住他的身子。
樊天又扭过头来飞快地瞥了一眼,而后扯嘴一笑,神古怪兮兮。见我横眸看他,他马上掉头,转过身去推开了假山壁后的石墙。
这人倒奇怪!比他那兄弟可让人难捉摸得多。而且他既能和无颜来楚,必定是无颜的亲信随从,为何我却好似不常见他?总觉陌生,却又觉似曾相识。
我蹙了眉,暗自在心中计较嘀咕-出了暗道便已身在邯郸城外。雨虽停,空气中气却凝滞不消,冰凉清的觉丝丝扑面,得我睡意全无。眸眼本惺忪朦胧,如今脑子清醒过来,虽夜透黑,但眼前视线却陡然清晰了几分。
郊野。寂寥沉沉。
樊天提着灯笼大步向前走着,灯火虽微弱,但在墨深重的黑夜中却显得尤为醒目。橘黄光浅,映照一路沾着雨水的萋萋枯草,有转瞬而过的清光在衣袂下莹闪不断。
高耸威严的城墙伫在远方,火把高束,依稀可以城楼上来回巡逻的士兵。
我掐指算算,自城中的聚宝阁至离城墙如此之遥的郊外…心中陡地一紧,我伸手摸无颜的脸,问他:“这么长的路,你累不累?我下来自己走,可好?”无颜微笑,垂眸时凤眸里光泽摇动:“不累。就快到了。你自帝丘一路赶来本就辛苦,如今还要连夜出发,可受得住劳顿?”我抿,心中暖意渐起:“我又不是什么骄矜得受不了苦的人,以往在战场你可没这么照顾过我。”
“如今不同。”
“怎么?”他目微微一暗,神一动,看着我:“东方莫说拿了药给你,三一次。我算算也该是今服用,你吃了没?”我脑中嗡嗡,这才记起一连几只顾着赶路来邯郸找他,匆忙焦急中竟忘了吃药,难怪今会如此贪睡。
“还没。”他叹气,嘱咐:“以后要记住了。”手指自他脸上滑落,我勾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师父说我中了毒,我却不知是什么毒。而且…这药只能维持一年。”他低头吻我的发:“放心,我有办法。等解决了湑君的军队后,我会帮你取回解药。”我心念一闪,抬头望着他:“你知道谁有解药?”无颜扬了脸,目光看着前方时,眸沉晦暗,神情却坚定万分。
“丫头,你不会有事。信我。”
“恩。”我愣了一下,然后仿若无事般愉快地笑。
我信你,自然信你。这世间我若不信你,还能信谁?
脑袋一垂,靠上他的肩。
只是怎么办?还是想睡,却不想吃药。
我不想做个靠着药石活下去的废人。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