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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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好看?”他左顾言它,抬头,看着我笑,笑容肆魅惑,眉眼飞扬时仿佛带着说不出的得意,说不出的快活。只是可惜,落入我眼中的那张面庞,绝美笑颜下,有抹怎样也藏不住的悲凉意味。
纵使世人皆不知,我也能察觉。
我愣了愣,跪坐到他身旁,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让自己身上残留的那一丁点零星的热度去温暖已冻得冰寒的他。沉默许久,我才开口问道:“王叔遗旨是让你继承王位的,对不对?”他挑了一下剑眉,不答。
“为什么不继位?”他笑,不慌不忙地反问:“我和无翌,谁继位有什么不一样么?”我喉中噎了噎,点头:“目前看来是一样。”齐国亡不亡是就在朝夕的事,的确没有什么可争可计较的。而且就算战退了楚梁大军,执政掌权的那个人,也还是他,只能是他。
他闻言抿了,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一刹那,后又马上移开,不吱声。
我咬了咬牙,头一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叔逝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凤眸瞥过来,目光含了些温度。
“我和你。”低头。虽然那双眼睛是平里最悉的,此刻却不知怎地看得我有些心怵。墨玉般的眼瞳映着湖水浮光,折出与平素毫不相同的锋芒,暗沉无底间,眸浅浅却谲然而且多变。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随意揣度。
他颔首,不动声:“说了。”我眉尖一蹙,困惑:“然后呢?”他低眸,目光直视我时,融着雪夜的颜。或黑,或深邃,或寒。
我被他瞧得不一个灵,手臂不知不觉地自他身上撤下来,眼帘半垂,心中突突直发抖。
见我无措害怕的模样,他却又笑了。笑意深深,蛊惑而又人。
半天后,他扶着我起身,展臂环住我的:“走吧,回去了。”言罢不待我开口,他就已抱起我朝岸边直直飞去。眨眼的功夫便落下,双脚着地时,他立即松手放开了我。
“无颜。”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回头,笑意溶溶似清月之光:“叫我二哥。”我望着他,大惊失。
他轻笑,不紧不慢地拿下我攒紧他衣袖的手,拢指握住,拉着我一路朝长庆殿走去。
没有十指相的纠葛连心,微微的暖意自他掌心传入我的肌肤,换来的,却是我心底那越来越深的寒意。
二哥?
我茫然看着眼前的人,视线渐渐模糊。
二哥吗?
我摇头,不,你不是。
手狠狠用力握住他。
他惊讶地回眸看我,我却扬了眉直直瞪回去。
对不起,你既然还没有松手,那我就绝不会在此时放开你。
长眉倏地一展,他望着我,眸底升温,薄微勾,俊脸上有笑意慢慢浮现。
“你不放?”
“不放!”
“那就拉紧。记住我不会再回头看了。”
“没关系,我能跟住你,一步不落。”夜深重,灯却亮。雪花飞飞下,那人在笑-————————————————————-雪倾金城,若柳絮飞漫,飘洒了整整五五夜。寒冬腊月下雪本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场雪大,大到有生在世的齐国人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九陌街巷的百姓聊起时,都把大雪当作了上天对先王薨逝的哀悼。
五下来,金城内外雪积三尺有余,泗水冰凝,坚冰六寸难融。守城的将士们寒衣加重一倍,换值由原先的六时辰一轮转为三个时辰一轮。饶是如此,因雪大惊人,我随着无颜上城楼察看军情时,见到的不是黑衣盔甲的军侍卫,而是一个个由皑皑白雪堆成的雪人。
守城困难,而率兵攻城的楚梁军队也好不到哪里去。楚国位在中原,梁国位在四季温暖如的南方,将士大多习惯温热奠气而俱冰寒,如今围困金城一战未打,已是冻得远到奔袭的敌军对着持续不停的雪天叫苦不堪。更兼之他们的粮草受陷途中,据细作回报,两军在饥寒迫中,高喊班师回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