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夏公子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而妍女与意的婚事,也正是四年之前夏宣公在世时定下的。

只是他说的聂荆身份…

我想想,叹气,隐约猜到一点,却又不敢确认。

我回忆往事时,这才想起要恭喜夜览:“听闻四后便是你和妍女的婚事,我还真是来巧了,正好给赶上了。”言罢,我忽地低了声音,揶揄道:“难怪在临淄时她那么着急找你,原来是怕你赶不回来成亲。”夜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皙的肤上难得地泛出了淡淡的红晕。

“婚宴时,来观礼吧?”他望着我,眸期待。

我摇头,推:“不去不去。这次北上,无颜和我一起来的。我们俩身边一个人也没跟,他的仇家又多,万一被人知道了东齐豫侯无颜孤身在安城,恐会有不测之祸。再说了…”我眨眨眼,小声道,“若是被姑姑知道了我和无颜现身在安城,后果会大大地大大地不妙…”要知道我可是偷溜出金城的。我心中暗暗道出最要紧的缘由。

夜览轻笑,道:“天下谁人不知公子无颜是只最狡猾的狐狸,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可从没有别人能算计得过他。若说他在安城没有自己的亲信和部署,我才不信。”我心神微动,脸上神却依旧无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和他的确是二人独身北上,没有跟随,连聂荆…呃…”提到不该提的名字,我吐吐舌头转过身,看着窗外笑傲寒霜的梅林,神悄悄黯下,缄默。

“你最好永远不要再靠近他,”夜览的声音冷冷由身后传来,不带任何情,唯有疏离和淡漠,“你说无颜仇家多…但聂荆的仇家更多,而且每一个都要杀他而后快。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若越亲近他,到头来只会越伤害你自己。”

“我知道。”我迅速接了口。

语气缓了一下后,我回头盯住他的眼睛,慢慢笑出声:“我知道你怀疑是他杀死了你父王…虽然你没说过,但我猜得出那句‘七月七,长生殿上,血溅青龙’的意思。宣公死时是四年之前七月七的子时,长生殿天下间也唯有夏国的凤翔城才有。那在洛仙客栈,你看他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当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他,现在我明白了。你以为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不是?”夜览凄然一笑,看向我时,眸底已无温。

“看来你还是相信他,”他冷声开了口,神平静得异乎寻常,叫人看不出此刻的他究竟是失望还是痛心,“我曾经也相信过他,还相信到已与他结成异的兄弟的地步。可是四年前,正是我将他带入了凤翔城的廷,才引起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祸,让父王惨死、国家动、王叔有机可趁、甚至连两个无辜的妹妹也受到了迫害牵连…杀父之仇,我不是怀疑,不是以为,而是因为那是事实,我亲眼见到他的刀穿透了我父王的膛,鲜血洒了盘旋青龙的石柱…”我心神微凛,脑中想起那夜与夜览面对面后聂荆在我耳边稻息,不由得又是一阵恍惚。

“他有杀你父王的理由么?”我抬了头,问夜览,而这也正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夜览冷笑,眼中寒光顿闪:“刺客杀王,你觉得最大的理由是什么?”刺客?

我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夜览,呢喃:“你说他是刺客?”

“楚地的第一刺客,荆侠。这名字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夜览淡淡出声,反问我。

我咬了,心里陡然变得冰凉一片。

难怪,他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

难怪,晨郡说事关其余两国,原来聂荆竟是楚国的第一刺客荆侠。

难怪,他一直故作神秘地头戴斗笠,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和无颜长得相似而已。

难怪,难怪…

我愈想心愈沉,甚至还隐隐觉出一丝近乎悲哀的好笑:他是无颜视为最忠心的护卫,而自己也被这天下最负盛名的刺客“保护”了一路…

这滋味初尝不错,再尝就是苦涩和后怕。

想通后,我自嘲地笑了笑,扬眸看向夜览时,神已然镇定如初。

“这次去齐国你是不是没有去看望一下文姒?四年前,夏国公子意与绛蓉、南两位公主同时失踪的消息传到金城后,文姒就央求无苏大哥派人去夏国境内悄悄寻找过,只是他们想尽了法子,却始终得不到你们的消息。这些年,虽然我不常在廷里,也绝少见到文姒,但是她心中对你们的思念和牵挂,我却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夜览微微侧过身,当我提及文姒时,他脸颊的弧度显得愈发地寂寞冷峭。

“我是没去见阿姐,因为无脸见她。父王的死,虽是外人所为,却也是我亲信他人惹下的祸。更何况,如今南仍下落不明,而绛蓉为找寻仇人、复兴夏国牺牲了她如斯美好的青年华,承担着寻常女子难以想象屈辱和罪孽…终有一,等我重回夏国振兴国威后,我会亲自阿姐归省。”我抿了,心中恻然。

尽管此时我心中并不完全相信夜览父王是被聂荆所杀,但是夏国国变,他们兄妹如今沦到这种光景,我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幕后纵的主使之人。或许,那人是他篡朝夺位的王叔,或许,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

毕竟天下世,五国间勾心斗角,凡事皆有变数。凡事也皆有可能。

我伸手拍了拍夜览的肩,笑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只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夜览回过头,眸光清寒似秋泓:“什么事?”我淡淡一笑,挑了眉:“公子意素来以德行钦人而知名于天下,应该从不是个在人背后放冷箭的人,对不对?”夜览轻轻哼了一声,眼神停留在我脸上时,目光放肆而又灼人。

“你还是在为聂荆说话?”他皱了眉,面十分不善,冷言道,“不错,也许那一箭让你将他当作了救命恩人。不过,你不要忘了,什么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对我而言,只有后者。”这话重得让人无法接口。

要知我劝他的话,大半用心还是为了他好。因为我记得那个曾宠过我、疼过我的意哥哥。

垂下的手指有些发凉,我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见我不说话,他也默然。

许久后,他转过了身,背对向了我。墨绿的长袍不及当初那金绣龙的踞纹长衫好看,不过,现在也只有这样的颜才能合适如今的他。

他的心境,不会比这墨鲜亮多少。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再找不到任何生气的理由了。毕竟,他是我那些少得可怜的朋友中、很值得珍惜的一个。

“别恼,马上就要娶了,得开心点。还记得几年前在无苏和文姒的婚礼上,有人说过将来要做天下最出的新郎呢。男子汉说话算话,你可不能食言。”我走到他面前,眨眼笑道。

他怔了一下,不一会儿后他也忍不住角弯了弯,眸间亮光闪动时,眉宇间慢慢开朗起来。

“可惜,不能在凤翔城与妍女成亲。”他叹了一声,语中的无奈渗透了一丝悲凉的意味。

我却闻言摇了头,笑:“能与自己喜的人在一起便是幸事,又何须在意那么多?妍女会觉得幸福的,因为她喜的人愿意娶她,愿意与她厮守一生,白首不离。天下间,不是人人都能有如此好运的。”说到最后,我突然低了声,笑得有些勉强。

夜览望了我一眼,沉片刻后,他轻轻笑出声,道:“半年后不就轮到你了么?不必羡慕,穆会会是个好夫君。”他似乎对晋穆真的很有信心,我抬头看着他,笑得古怪。

“爰姑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再开口时,我转开了话锋。

“邯郸。”夜览笑得轻快,眸子颜却顿时暗下。

言简意赅,听得我惊住。

这一下,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好端端的,爰姑跑去敌国干甚么?

眼眸再瞥向夜览时,无意间窥得他神秘笑容下的寒。

他脑子里现在在想着谁,为何会让他出这样的神情?

想来想去,我也只能猜到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