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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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紫楠的桌椅,华贵的丝罗,金制的石柱啊…随着破裂声一一响起,夜览这次的损失也在无形中愈加愈重。
“嘎拉”声不断传来,听得我没来由地喜笑颜开。
相比前厅的热闹,此刻的清兰园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园子,路过假山时,无意看到了执手握书横躺在假山后小亭里、很是逍遥惬意的白衣影。
是晨郡。
我脚下步伐不一滞,心道他办事倒是够快的。转念一想妍女刚才说的那句听说夜览去玉仪楼的事,“听说”该就是这个与夜览同名同位的晨君大人说的吧?心中笃定时,我也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笑声惊动了安静看书的他,他起身看向我,微微一颌首。
我挑了眉,深深打量他几眼,而后收回眼光,还了一礼,离开。
南院。
我伸手从袖中掏出那个装有玉佩的锦盒,递给坐在桌旁正拿着昨聂荆买回的皮裘合身改装的爰姑,嘱咐她:“爰姑,把这个锦盒给亭中的公子送去。就说我多谢他昨晚送来的蓝狐皮。”爰姑起身接过锦盒,愣了愣,有点奇怪:“哪位公子?”
“此刻坐在园内小亭,身穿白衣的便是。”我边喝茶,边解释。
爰姑又愣了一下,烟眉微微蹙起,看上去还是有疑惑。
我放下茶杯,笑道:“愣什么?快去啊。”爰姑点点头,屈了屈膝,扭头出了门。
没多久她回来,手上还捧着那个锦盒。
我皱了皱眉,纳闷:“他没收下?”爰姑摇摇头,打开锦盒递到我面前,浅浅一笑:“那公子说,公主为他赎回玉佩他非常。龙佩他留下了,这个凤佩是他敬赠给您的。”我抿了,伸指摸了摸那凤佩,虽心中也十分喜它的浑然天成,但还是觉得不妥:“哪有人送这龙凤玉佩只送一个的?这晨郡也真不知人情世故。爰姑,你帮我再跑一趟,将它送回。”
“那公子说了,这玉佩是他此行意外所得,今这凤佩既有幸落入公主的手中,那龙佩他回去后也自会呈给他家公子穆,以释天作之和的美意。”爰姑慢柔轻缓的话语听得我脸上一红。我哼了哼,一把盖上锦盒,随手扔到了爰姑的怀中。
“谁希罕!”极没底气的声音。
爰姑望着我,柔和的眸底抹过一丝好笑的无奈。
抬手支桌时,袖中的另一锦盒抵上我的肌肤,锐利的棱角戳得我隐隐作痛。
想起锦盒里的夜明珠,我转眸问爰姑:“聂荆呢?”爰姑沉默了一下,脸突地淡了下去,轻声道:“他在后院练刀。”他练刀?
我怔了怔,而后好奇道:“我去看看。”出门时,身后忽然传来爰姑习惯稻息。
叹息幽幽,似是穿透岁月的冷剑。
我呆了半响后,迟迟方转身离开。
后院很开阔。
梧桐树下,茱萸花开。
我站在了墙角远远望去,入眼处只见人影飘忽似魅,寒光凛冽如练,冷锋啸,长刀掠过的地方,枯褐的落叶纷纷绕绕,淡黄的零落飘摇。本该凌厉凶煞的氛围,却因那漫天的落叶和花雨而平白多了几分妖娆。
饶是我不懂武功,却也看得有些痴。
他的刀法,怕是鬼神惊怂吧…
我正叹时,却瞥眼见到聂荆的身影翻腾飞动时、黑绫纱下隐约出的面庞。
虽然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容颜,但那依稀的眉眼入目时,我的心还是惊得蓦地停止了跳动。
果然,果然,是他!
可是他跟来作甚么?
可是平说话的语气和行径却又是那般地不像?
他,究竟是不是他?
我再凝眸看了许久,心中愈发地茫困惑,趁他收刀之前,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倒在榻上,睁大了眼,想要仔细思索时,脑子里却一片混,毫无头绪…
他究竟是谁?
许是夜里睡得不足,躺了片刻后,我的双眸不由自主地紧紧合上。
昏昏睡去。
梦里面,唯见到了那离在目的落叶花雨,还有花雨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