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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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生马上反应。他抓住玛的手臂，踢掉马镫，把两人拖下马背。他们的身体刚落地，子弹就从头顶的树林间呼啸而过。

接下来的几秒是一片混。受惊的马匹扬蹄奔窜，枝头的鸟儿尖叫飞起。迪生乘机把玛拖进小径旁的浓密树丛里。等两匹马跑远后，树林里一片死寂。

“待在这里。”迪生低声说。

“在我回来前别跑。”

“天哪，你该不是要去追那个盗猎者吧？”

“只是去看看。”

“迪生，千万别去冒险。”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吐掉嘴里的树叶。

“回来。他可能是把你误认成猎场看守人。天知道他会怎么做，盗猎者有时会很危险。”他瞥向她。她躺在地上的模样好不愧狈，帽子掉了，发髻散了，骑装的裙摆掀了起来，出一截白袜小腿。他愣了一下才看出她明眸里的焦虑。一股暖意涌上他的心头。她刚刚遭到击，被扯下马背和拖进树丛里，但她担心的却是他的安危。自从母亲去世后，除了恩师罗义泰以外，没有人像玛这样真心关怀过他。这一点令他到又惊又喜。

“没关系。”他轻声说。

他半屈着腿悄悄移动，利用浓密的枝叶藤蔓作为掩护。小径对面的树林里毫无动静。如果运气好，偷袭者会以为没有人绕过去找他而选择继续躲藏在树林里。哪个笨蛋会爬过树丛去追捕刚刚朝他开击的武装份子？

不有人朝他开，更不受雇于他的女子有危险的笨蛋就会，迪生心想。

树林里慢慢恢复原有的声响。鸟儿在头顶啁啾鸣唱，野兔和松鼠在附近的地面活动。

确定小径对面的人看不到他时，迪生站起来钻进对面的树丛，跑向偷袭者伏击的地点。

待在原地别动，迪生在心里默念，我马上就到。

偷袭者似乎觉到他的接近，突然拔腿狂奔而去。受惊的鸟儿再度吱喳着飞离枝头。

“可恶！”不用追了，迪生气愤地心想。距离太远，枝叶太茂密，他本无法瞥见偷袭者。他从一棵树干后走出来。片刻前的兴奋被沮丧取代。

“施先生？”

“没事了，玛。他跑了。”

“谢天谢地。”她跳起来跑到小径中央。

“希望你别误会，但我认为你刚才的举动非常不聪明。”他浓眉深锁地走出树林加入她。

“你不该对你目前唯一的雇主那样说话。”

“但你也不该那样冒险，施先生。手里有的毕竟是那个人，他说不定会朝你开。”迪生回头朝偷袭者的藏身处看一眼，然后转头望着玛。

“你是说，再开一？”她杏眼圆睁。

“天哪，你当真认为第一是对准你开的？他想必只是误把马当成鹿的盗猎者。”迪生思考片刻，最后决定不要指出大部分的盗猎者使用的都是陷阱和捕兽器。就算要用，也会选择步，而不是在程长时就会失去准头的手。

他可以详细解释他为何肯定他们是击的目标，但那只会使玛更加惊恐。无论如何，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他能有今的成就地位，树敌在所难免，但他想不出哪个敌人有理由大老远跟踪到魏家堡来杀他。在查明答案之前，没有必要徒增玛的烦忧。

“你说的很对，葛小姐。那人显然是盗猎者。”

“那当然。”她不耐烦地拨掉粘在裙子上的泥土树叶。

“这些树林归魏先生所有。盗猎者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他向她靠进一步。

“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事？”她心不在焉地问，专心地把头发重新夹好回帽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