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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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走得极快，像一盆水泼到干涸已久的土地上，谁也不能把它还原为水、放回盆里去。

朱小又披上她那件嵌了暗器的灰宽袍子，微微一抖，袍子上的暗器咣啷咣当地掉一地。

方恨少示意唐宝牛过去，唐宝牛搔搔头皮，眼看朱小就要走了，张炭从后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便扑到朱小面前，两人面对面相距只一寸，呼可闻。

朱小慵懒地看了他一眼，她像刚睡了一个午觉醒过来，而不是刚从一场殊死战中活过来。

“什么事？”朱小问得连眼皮子也不拾。

唐宝牛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啊…你…呀…”朱小微微一笑，足尖一伸，踢破一只笼子，一条蜥赐吐吐叉舌，走了。

朱小也挥挥袍子、甩甩长发走了。

方恨少、张炭都为唐宝牛急得头发和耳朵都绿了。

唐宝牛兀自期期艾艾，望着朱小宽舒的背影怔怔发呆。

方恨少跺足骂道:“你怎么搞的呀？！平白失掉了好机会！”张炭也急道:“你救了她，还不跟她好好地说话，增进了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唐宝牛打了一个哈啾、又打一个哈啾，看他的样子，仿佛打嚏也是极大的享受似的:“…我已经跟她说了…说了许多话了…”

“这叫说话？！”张炭道“什么我啊你呀，哝哝呀呀的，这就叫谈情说？”

“相知不在言语，旨在心。”唐宝牛吁了一口气，像呷了一口醇酒，闭上了眼睛，无限回味与憧憬地道“她对我的印象一定很深刻了。我已经很足了。”

“知足常乐，知足自足。”方恨少嘿声道“自欺欺人人自乐，独乐乐不如自乐乐，自得其乐便好。”唐宝牛这才如梦初觉，问:“…我，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嘿嘿，你已表现了你的英雄本，好汉雄风了。”张炭在算着他脸上的痘子，正算到第十四粒，说“你在神上和她恋就是了，又何必落入俗套，走什么上一步、下一步？”

“可是…”唐宝牛这会可有点发急了“可是…我已救了她，怎么她没有涕、以身相许呢？”

“也许，她觉得纵然你不来救她，她也解救得了自己。”方恨少见唐宝牛听得扁了嘴，改口安道“或者，她为你男儿魅力所震撼惑了，早已陶醉得忘了答谢你。”他用手拍了拍比他高大整个头但可能也比他脆弱得过了头的唐宝牛，道:“这次‘英雄救美’万一不成，还有下一计。”

“下一计？”唐宝牛倒是越说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情急“下一计是什么？何时进行？如何进行？”

“进行？行！”方恨少“霍”地张开了折扇，一扇一扇地说“那得要候机了。”

“候机？”唐宝牛的眉几乎掉到鼻里去“还要等候？！”

“所有时机来到之前，都得要等候。”张炭终于又挤掉了他左颊上一颗成的痘子，兑出浓汁来“要耐心等候，才会有好时机。”

“下一个机会是什么？”

“英雄救美不成，可能她子太强，不喜人强过她。”

“那我让她来个美救英雄好了。”

“那又会教她瞧不起。男人一旦叫女人给瞧不起，那真是什么都完了。”

“我唐宝牛乃堂堂正正威风飒飒顶天立地神泣鬼号俯仰无愧舍死忘生…”

“你究竟要说什么，快说、直说就好了。”

“我唐高人宝牛巨侠，岂能让女人瞧扁了！”

“那就好，”方恨少计上心头地说“这次就用细心、真情打动她好了。”

“细心？真情？”唐宝牛笑得巴拉巴拉地合不拢嘴来，指着自己的大鼻子道“这些好处，我都有。”方恨少摇摇头。

摇摇折扇。

几乎就没听得他也摇摇尾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