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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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很开心。”秋语冰仰起脸，黑眸中透着微闪的柔紫亮彩“我一点也不后悔选择留在地球上，即使只能活一个月，我也要回到地球上来，因为地球才是我的‘家’。这儿让我有一种亲切的归属，有真正将我当成‘人’看待的你。卓越，若不是你，我只是一个半人半魔，而现在，我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众人都被秋语冰的话动了，彼此有默契的退出“越闲雅筑”这一对有情人劫后余生，应该有很多悄悄话想说，有许多事想做，他们还是不要当烛光太亮的超级大灯泡比较好。

地网一号虽然年轻，却也出理解的笑容，退了出去，但在离开前不忘提醒道:“秋语冰，我只给你三分钟。”

“给你三分钟？什么意思？”卓越地问。

秋语冰摇头不语，动手替卓越涂上葯膏，卓越只觉眼皮上透来一阵清凉，睁开眼之后，视线就完全恢复了正常。此时却见眼前的秋语冰眸瞳里有几许深幽，如冰的脸上有着柔光。

“语冰，我们都没有失去对方。”卓越开心地瞅着她“现在，我们之间的重重杀机都成了‘奇迹’，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只是证明我没有后悔的可能。语冰，我你，已经转不回心意，哪管你是什么杀人魔女、半人半魔，我都会证明我没有错。”秋语冰的眼眸里浮上一层微热的暖气，将她眼中的冰霜蒸融成淡淡的水雾。

能被他如此重视与珍惜过，也算不枉此生了，即使地网一号即将取走她的命，她也不会有遗憾了。

是的，她不会再有遗憾。秋语冰望着卓越坚定而沉稳的眸子，知道了这个最终的答案。

“语冰，”卓越一声长叹，将秋语冰拥入怀里“我会想尽办法让你的魔越来越少，你一定不知道，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你眼里的冰冷就会少许多；当你成为我的女人时，你眼里的紫影就会成为黑彩。我要用一辈子的来消弭你心中的魔。”

“我明白，”两串热泪在秋语冰微凉的颊边悄悄滑过“卓越，我不会忘记你说过的话。”这一刻，魔已经不再是躲在她心中最幽深角落的怪兽，她已经击败它、鄙弃它。

卓越微微一惊，凝视秋语冰低垂着的长长睫。

“忘记？我不准你用‘忘记’这两个字，我只要你用‘’来回报我，在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刻…”

“卓越，我知道。”秋语冰的声音好柔，她仰起脸“没杀死你，就是我生命的救赎与重生。”

“从今天起，你的新生命就此展开。”卓越朝她温柔雅笑，拭去她腮畔的泪。

秋语冰握住卓越的手，他手心里的温柔，就是她寻找许久、渴望许久、奢求许久的安定，她的心，终于找到了最后的泊岸，她不后悔往卓越浩阔如洋的怀里跳入，因为这片汪洋是能浮起她所有心灵光彩的“奇迹大海”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来享受这近乎荣耀与幸福的甜海洋。她静静望着卓越的俊雅面庞，还是到舍不得，她虽然不曾说过想紧守在他身边的话，可是内心深处却曾有过这一丝多余的贪念，渴望着与卓越长久相守。如今，她不得不松开手，放弃这一切，让一切归于平凡，让卓越的未来更美好更平静。

“卓越，谢谢你。”秋语冰微微一笑，唤了声门外的地网一号之后才接着说:“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地网一号救你之前，我与他有过一项协议。”秋语冰望着卓越的深眸，心情就在刹那间平静安然下来。那就像是结束一趟最美好的旅程，虽然什么也带不走，人也留不下“离别”两字却也能轻易说出口了。

卓越神微变“你和地网一号有什么协议？”他脑葡定那绝不是好事。

“我救回你，以你为筹码买下她的命。”地网一号走了进来，年轻的脸上出严肃的神情。

“现在，这笔易确定成，我买下了她，她的命必须由我来处置。”卓越浑身一震“语冰，你为了我出卖自己的命？”他的心撕成了半，无法置信地盯着她。

秋语冰点了点头“没错，我卖了我的命。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坠入‘时空漩涡’的语凉，还有深受魔波蛊惑的地球人类。卓越，我已经将命卖给了地网一号，现在，我得跟他走，任他处置。”

“太荒唐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先告诉我？”卓越沉声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他以为情的冒险到了完美的终点之际，一切竟又走回起点，一切竟都荒腔走板？

“这是最好的方法。”秋语冰望着卓越“别强留我，虽然我真的很想留下来，可是我想趁着自己还能掌握最后一丝机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时，替自己赎罪。”她松开他的掌心，走至地网一号身边。

“不，我不允许你卖命！”卓越神惊恐，跨步将她拉回自己怀里。

“卓越…”秋语冰轻推他的膛。

“你若要语冰的命，就得先征得我的同意，我不想与未来人做一场不公平的易！”卓越面一沉，朝地网一号说道。

“卓越，别为难他，这是我与他的易，你不该手，你懂得易的道理。”秋语冰轻触他绷紧的面容。

“语冰，”卓越攫住她的手，哑声说道:“你就这样舍得？舍得丢下我，舍得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他的喉头干涩，有一种徜血的滋味在心间扩散。

他第一次面临这种即将失去的痛苦与为难。当卓绝跟着天罗被卷进“时空门”到了未来的二一o五年时，当卓然为了天罗宁愿做一个冰冻人实验品时，他曾经万分伤痛与担忧，那是手足之情；可是当下面对着语冰的即将离去，那种分离的酸涩与刺痛，更让人难熬难耐，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秋语冰沉默了，她不敢看卓越那双深沉且煎熬人心的眼睛。她舍得吗？不，她舍不得，可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匆促，没有时间给她思考与犹豫，她也没有机会去后悔。她终于回望卓越深情而幽黯的眸，眼睛微微润了。

“卓越，别和我辩论，也别说服我，我想得够清楚了。事到如今，这是没办法的事，你怎么也无法抵挡地网一号带走我。也许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注定成为一个半人半魔，我注定害了语凉和你，我注定逃不开这场命定的易，你注定挽不回这一场易。”秋语冰离开了卓越的怀抱“卓越，不要只是想着自己的痛苦吧！想一想命运乖舛的语凉，还有全地球人类的未来吧！在你的身上，还有责任尚未完成，别因我俩一时的难舍之情与固执自私，使我的出卖行为没了意义。”看着秋语冰固执的神情，卓越只觉得口吹来一阵寒风，那一盏刚寻获的希望明灯，霎时又成了黑暗。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局。他要的是语冰，这个掳获了他身心灵魂的魔女，他要和她做一对平凡的地球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