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受辱故人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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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每次见到你都会不开心,你真讨厌!”鹤鹤很不客气,还伸手来拍拍梁允泽的肩膀,“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梁允泽有些心痛,但还是笑着回答:“梁允泽,你记好了,我叫梁允泽。睍莼璩晓”鹤鹤嫌弃地看着他,问:“我知道了,那你现在能走了吗?”
“我是客人啊,怎么好赶我走?”梁允泽笑起来,伸手想摸摸鹤鹤,那孩子却往后退了。
“我不喜你,欺负我娘的人我都不喜
。”鹤鹤哼哼着,撇过头去又偷偷看一眼梁允泽说,“你能不欺负我娘么?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攴”小丫头说话时眼圈都红了,看的梁允泽好不心疼,可是要上前碰她,鹤鹤就使劲往后退,更叫他挫败不已。
“鹤鹤!”此时偲偲的声音响起,她脸焦急显然是在找女儿,看到鹤鹤时竟似没意识到边上的梁允泽,只冲着女儿说,“讲过多少次了,夜里不许你出来。”
“妈妈!”鹤鹤倒不怕母亲嗔怪,娇滴滴地唤着就扑进娘亲的怀抱,偲偲这才看到梁允泽,不由得尴尬,一时语寰。
“把孩子留在这里终究不好。”梁允泽直言不讳,又笑起来说,“你有个好女儿。”偲偲心痛得厉害,毕竟她一辈子也无法否认梁允泽生父的身份,眼瞧着父女相见不相认,真真觉得自己在造孽。
“谢谢。”挤出这两个字,抱起女儿就要走。
“你要求的事我可是做到了。”梁允泽追上来半步,“我和澄离姑娘说清楚了,来金梅楼我不需要谁接待,只要你做陪就好。”偲偲沉默不予以回应,抱着女儿继续往前走,可身后的声音又追来,“我不要你做什么,陪我坐坐就好,你和季世奇不也是…”
“王爷!”偲偲霍然转身,鹤鹤似乎察觉到母亲的异样,捏起了小拳头紧张地冲着梁允泽,偲偲却把女儿的脸背过去,努力制复杂的情绪说,“若是上一回在衙门得罪了您,奴家向您赔罪,金梅楼是卑
之地,实在不合适您如此尊贵的人来,想必曾经的事您不曾忘记,那样沉重的代价,金梅楼上上下下实在担不起第二次。”
“你说偲偲吗,当年是我的错,可是我…”梁允泽言又止,又问道,“你也认得她?你和她什么关系,你和芳雪又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你…”
“王爷,我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偲偲觉得自己已不能再继续正常对话,稍一欠身,抱着女儿就走。
“我还会来的!”梁允泽口而出,那边的背影震了一震,终究没停留。呆呆站了片刻,楼下热闹声越来越响,年前最后一
营业,那些男人都要玩得尽兴才肯罢休,也纷纷有姑娘带着客人回房,梁允泽知道再留下也没有意思。
缓步走到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便见圆滚滚的鹤鹤摇摇摆摆地跑来,脸兴奋地站定到自己面前,笑眯眯说:“我给你样东西好吗?”梁允泽受宠若惊,蹲下身子来
喜地答应,“好啊,你要给我什么?”
“你把手伸出来。”鹤鹤晃了晃自己的小胳膊,又藏在了身后。
“好啊!”梁允泽突然就高兴了,宽大的掌心摊开,鹤鹤的小拳头放上来,只占了手掌一丁点的地方,她笑眯眯地说:“握起来握起来。”梁允泽竟是百依百顺,笑着握起手同时把鹤鹤的手也包裹在掌心,那小手软软的烫呼呼的,这样接触让他到说不出的舒服。但很快就
觉到手心里落下什么冰凉的东西,鹤鹤也迅速
出了手朝后退了两步,得意洋洋地说:“快看看。”梁允泽毫无防备地摊开手心,竟是一只被拍扁的蟑螂映入眼帘,他一惊颤手扔在了地上,倒非害怕这小虫子,只是和预想的相差太多,才一时失态。
鹤鹤咯咯笑起来,脸上跟朵花儿似的,又哼哼着冲梁允泽挥拳头,“连虫子都怕,胆小鬼。你再欺负娘,我就叫小黑咬你!”
“鹤鹤!”那里追出来的偲偲还不知发生什么,见女儿笑得那么开心,更是莫名。
梁允泽竟也笑起来,俯身去捡起地上的死蟑螂就朝鹤鹤身上送过来,小丫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吓得尖叫着逃开,朝偲偲奔过来,“妈妈妈妈”地叫得人心软。
梁允泽扔掉了手里的虫子,拍拍手冲母女俩笑,鹤鹤见他不过来了,才安心地伏到母亲肩头。偲偲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捏了鹤鹤的。股嗔怪:“叫你胡闹,自己也怕了吧。”但却没对梁允泽表示什么,转身带着女儿就走了。
望着母女俩离去,先头不悦的情绪竟消散了,回忆鹤鹤留在自己掌心的温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到如此安逸,一路回去也不断回味今晚的事,但突然想起偲偲,想起韩云霄说的一尸两命,又顿时心痛得无以复加。
那一之后,金梅楼正式歇业过节,再开门要等过了元宵,姑娘们或留在楼里,或回家去全凭自由,自然这些被卖出来的孩子,多半有家也回不得。
于是来京第一次过年,也是鹤鹤出生以来最热闹的一次,每天有好多人陪她玩,每天有吃不完的点心零食,偶尔发脾气说想她的小狗小黑,也能被舞依用好吃的逗乐,楼里众姐妹热热闹闹地过了除夕节,没有梁允泽的打扰,偲偲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转眼已是初五,偲偲和舞依带姑娘们去庙里求财,澄离又告假不去,众人知道她心里不自在也不勉强,倒是偲偲念起让澄离伤心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路上舞依见她心事重重,便道:“她若觉得在楼里不自在,我们不如送她走吧。”
“她未必愿意。”偲偲摇头,问舞依,“姐姐有真心过一个人吗?”
“当初动过少女心,如今只有恨了。”舞依苦涩一笑,摆手道,“不提了,年少不懂事罢了。”偲偲知道她说的是梁允泽,当初为了送块帕子两人还挨过芳雪的打,那时候笑也好哭也好是那么地纯粹,可那样的岁月,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很快众人到了寺庙,求神拜佛添香火钱,一样不差地做下来,心渐渐平静,但求新的一年顺风顺水。鹤鹤玩得很高兴,庙里的师傅们看到她就眯眼笑,拿佛珠赠她,对偲偲说这孩子极有慧,是大富大贵之命。
“不过说好听的哄我罢。”快离开时,偲偲对众人谦虚一句,并没提当初鹤鹤神奇的出生经历,可心情愉快地带着众人准备离开时,外头忽然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本来衣着鲜亮的偲偲一行就够引人注目,此刻来的妇人们更是华丽富贵,冷眼瞧着主子模样的也就三四人,却有丫头老妈子前呼后拥围了二三十人。
京城里极容易遇见皇亲贵戚,平头百姓们都自觉地让开道路让她们过,偲偲一众自也不例外,可她无心去看来者是谁,来的人却偏偏将她认出来。
偲偲一心护着女儿,直到周遭变得异常宁静,才察觉到不对,抬头时已见韩端柔站到了面前,她的笑一如当年凌,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