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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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那么糟，何不干脆离婚算了。”

“问你啊！”殷虹本不想干涉他们复杂的多角恋情，她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基于好友一场，她委实不得不说上几句。

“你和玫珍到底有没有…是不是…”他们向来很“拜把”却也还是说不出那关键的几个字。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苏旭的第二嗜好就是把马子，对女朋友表现得都不大专心，经常几个礼拜就换个对象。殷虹很为喜他的女孩到惋惜，像他这种人，可能没几个女孩子真正栓得住他的心“两相情愿嘛！这哪能全怪我？”苏旭有一种特殊的天真想法，什么事都不是他的错，他天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犯错。只除了偷偷上殷虹。

他心开朗，乐观得无葯可救，脸上却总是罩上一层该死的忧郁气质，专用来欺骗善良无的小女生。

玫珍就是这样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她家其三个姐妹，她排行老么。前面两个姐姐都在专一、专二的时候仓卒嫁了人，邻里问的闲言闲语，传得不堪入耳。

玫珍暗暗发誓，绝不会步姐姐的后尘，努力做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女孩。谁知道命运就捉人。高中时苏旭一出现，她心底筑得万丈高的防线就自动瓦解了。

“当初你为什么不娶她？”在玫珍怀了孩子以后，他不觉得该负起责任吗？

苏旭一愕，不明所以地反问:“她的人是赵赋文，怎么肯嫁给我？”直到今天，他仍认定玫珍是贪图赵家的财产，才会下嫁给那个二楞子。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玫珍怀了你的孩子？你”

“什么？你说清楚点。”

“我…”怎么会这样？太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厘清思绪。

如果玫珍怀的当真是苏旭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虽然吊儿郎当，但也未必不肯负起责任呀！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喂！我在等你的回答。”

“呃…我是瞎猜的，算我没说好吗？”殷虹忙放下筷子，心虚地站起来走向客厅。

“是王玫珍告诉你的？”

“你…究竟有没有？”他以沉默代替所有的解答。在他的情思维里，等待并不代表就不去追逐别的女孩，对殷虹求之不可得的热情，很快她便被另一个温柔女体给攻陷了。

殷虹是置于玻璃橱柜里的洋娃娃，触摸不可；王玫珍则是具体存在，可以拥抱可以抚的，他抗拒不了那种惑，当然也就顾不了那许多。

殷虹说她怀了他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她生下那孩子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那么…苏旭一惊，待回神时，发现殷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打了电话到赵赋文家，是玫珍接的，他原就躁动的心绪更加难以平息。但他的喉咙突然梗住，久久说不出话来，颓然挂上话筒。

殷虹直睡到上三竿才懒懒地起身，踱到浴室，随便梳洗一番。她原就是无业游民，厮挥谌惯了，苏旭也不想苛责她，留了一大盘吃食兀自上班去了。

考虑了半个上午，她决定不再躲着姜野，是福是祸她都得去面对。叫回姥姥，她也提着行李回到原来的住处。

这栋楼中楼是她爸爸买给他的，九十几坪，她和姥姥起来空的，冬天尤其冷，于是她买了百多个布娃娃，四处摆，屋子里果然添了许多“人”气。

“那人不来找你麻烦啦？”姥姥对他的“营生”方式向来不表赞同。女人家嘛！总该找个仔的归宿，稳稳当当过子，成天相过来相过去迟早相出子。瞧，应验了吧！

“他敢来我就报警。”殷虹掏出一菸夹在两指之间，姥姥看不过，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甭了，待会客人要来，让人撞见多难看。”身躯被岁月挤到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的姥姥，说起话来肺活量十足。

“我早就成年了，菸又不犯法。”她试图抢回来，姥姥却整包捏碎丢进垃圾桶。

“但是会死。我后半辈子就靠你了，给我安分点。”她像吃错筑了，口气有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