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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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剑势更为沉滞了，每一招真力锐减，银芒不再吐，天残剑的光华也渐渐弱。

龙争虎斗将届尾声。

退到门边了，山天魔突一咬牙，入一口长气，拼命一鱼剑点出。

文俊仍是右足在前，剑起右方，一振一圈“刷”一声顺势滑落，等山天魔手忙脚挥剑斜掠，他的剑突然一一吐，贯入山天魔右肩骨，再向外一撇。

山天魔狂叫一声，咬牙切齿一剑砍来。这家伙疯了！剑如用砂，岂不完蛋？

他确是急了，肩骨开了一个，加上那一撇，几乎将他的臂筋割断，他岂能不惊不怒？

文俊也一咬牙，急退两步，对方剑一掠而过，他突然急进三步，光华一闪而出。

山魔“嗯”了一声，肩下开了一个小，几乎透背而过。他跄踉退后五步，一手掩住创口，抖颤着说道:“青山远在，绿水长，除非老夫死了，我会…重…来。”他出一口鲜血，转身摇摇幌幌地走了。

文俊以剑支地，屹立不动，直待山天魔身形消失，方心神一懈，天残剑手堕地，往后便倒。他只听到身后丘姑娘一声尖叫，口中一甜，立时跌入一个滑腻的躯体里，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丘玉琴在文俊身后不远，文俊一倒，她惊叫一声，将他一把抱在怀中，在脊心拍了一掌，盘膝坐下将他侧拥入怀里。她身上除了一条透明的蝉纱以外，别无它物，而且蝉纱已被香汗透，可以挤出水来，本不能派上用场。她顾不得避嫌，张樱口干文俊口腔内淤血，默运神功，解开他前绊纽，以纤掌发出内力，替他一阵按，往血归脉，导气凝聚丹田。

纤掌按抵气海，六俊已经悠悠苏醒，但他浑身力，动弹不得，纤掌运抵血门商曲，文俊觉气血向上一涌，浑身一震，一双虎掌突然一张一合。

姑娘羞得粉面驼酪，浑身发软，文俊的手正在她下，他这一动，岂不令人羞煞？

文俊也自一惊，俊面泛上些许血，闭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丘姑娘，放平我的身躯，我自己调息。”

“不成，地上凉，你将留下终身大患。”

“你也够累的，也同样会受凉哪！我不要紧，调息一会儿便可行走了。”姑娘没理他，伸掌安在他背心灵台上，注入真气替他导引，并幽幽他说道:“你又叫我丘姑娘了，我不能叫你俊哥么？”

“玉琴，别说话，我的真气已抵玄关了。”银门扉轻轻推开，绎衣夫人率领魂姹女和三音妙尼，还有大群少女，她们都穿戴整齐，鱼贯而出。

看了甬道中的惨象，众女齐声惊叫，一拥而上。

“啊，是俊弟！”魂姹女向前一扑。

“不能惊动他们！”玉面观音一把将她拉住说。她审视文俊半晌又道:“无妨，力而已。南夫人，能一杯参汤来么？他遇上强敌了，能使他力的武林人并不多见呢！”文俊已将真气运转一周天，真力已恢复八成，他伸虎腕将丘玉琴扶起说道:“谢谢你，玉琴假使没有你在，那老魔是不会仓皇退走的，鹿死谁手难以逆料，我最多只能支持片刻。”

“违心之论！不和你说。”姑娘笑嗅他一眼:“我先走换衣，你们都到客室去吧！”她向众女略一招呼，自行走了。

文俊拾回天残剑，与众女厮见了。

“南姐姐告诉我说，你为了三位师姑找来了。”吴芳芳挽住他的手臂，喜孜孜他说:“我不相信，想不到竟然真是你。”

“芳姐，你怎么跟了南夫人？你不是返回归德府了么？”

“一言难尽。半年前突然听江湖传言，你被宇宙神龙所…我兼程南下打听消息，在武胜关遇上南姐姐，此后便一无所知了。假使南姐姐刚才不告诉我，我还莫名奇妙哩！”绛衣夫人赦然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且到客室再谈罢！”这一座石室布置得富丽堂皇，金慢绣筛，锦墩香几一应俱全。绛衣夫人肃客人座，侍女奉上香茗。丘玉琴一袭白娟官装，出室与众人重新见过。

绛衣夫人首先向众人道歉，然后正容说道:“梅兄弟宅心仁厚，南瑶总算重新做人，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武兆会即从此烟消云散，我该到东海向祖姨她老人家请罪了。各地分会冗务尚多，亟待处理，未知芳琴两妹，能以三月时间伴成一行，至各地解散分会么？”魂姹女用目光向文俊询问，文俊只好说道:“在下须踏遍天涯寻找闻人老贼，芳姐能与夫人同行成此功德，确是急务。我姐弟一别年余，相逢不易；可否暂借夫人府，小聚三天？”绛衣夫人笑答道:“梅兄弟怎说借住二字？不太见外么？”随之面一正，说道:“恐怕这三天中，将有一场凶险的厮杀。昨夜梅兄弟力挫昆仑武当和吴天堡的六名高手，武林震动，今晨武当门人与江湖败类大批出动，在左近大肆搜索，恐怕他们已发现我们的秘窑踪迹了。”

“哼！”文俊冷哼一声说:“他们要后悔此举的。”绛衣夫人说道:“目下已是辰牌时分，眼线该回来了。”

“叮叮”两声钟呜发自壁角，丘玉琴应声站起，到壁角深垂着的绣慢后，伸手入慢。

石室对面石壁突然缓缓移开，外面暗影中，现出两名村妇打扮的老妇人。

绛衣夫人略一颌首，两村妇进入室中，向夫人为礼，退在下首，文俊眼尖，已看出她们是经过化装了的。

“消息如何？”绛衣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