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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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此，他并不以为意。虽说原本应该到来的家人没了下文，让他到有些失落，但他更高兴师父终于回到他身边，没有弃他而去。

原本以为，他们的子会恢复以往那般继续走下去，但师父在恢复往的作息后，他却隐约觉到有些不同——师父依旧每天教导他医理和药理，态度却是异常的积极拼命，仿佛恨不得将毕生所学一古脑儿全丢给他，让他马上能够继承他的“毒医”之名。

不懂师父的急切是为了什么，只知这一切的转变总令他心底涌起阵阵不安，但他却不敢怠慢，只能不断鞭策自己更加努力学习、进千里，好让师父开心，之后师父开始逐步用药调炼起他的身子，让原就不惧毒的他更上一层，然后——“师、师父，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爆红着稚气未的脸庞，纳闷地结巴发问。

或者他该问——在什么情况不需要这么做？

闻言，师父只是笑着，即使那笑容中淡染着一抹哀伤。

“也不一定有用到的时候，你只要记住就行了。”怜地摸着少年的头，他失神低喃:“倘若她还活着，你的存在，也许可以救她一命…”听见师父的喃喃自语，让他蓦然了解到——原来，师父一直未曾放弃寻找那对母女的下落，所以才会如此积极地为他调身、授他医术，为的是希望他能够有派上用场的那天…

原来，他的存在，就只是用来救那女孩的解药而已…

这认知，像细小的微刺悄悄扎入他心底。

看着心事重重的师父总是不自觉地望着远方发呆，他知道师父一心想去寻找那对母女，但他却私心希望师父能留在自己身边，对于师父积郁成疾的虚弱身子，他只能忧心地在旁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如此过了几年。某，当初搀扶师父回来的那人再度来访，不知给师父带来了什么讯息，躲在房间外的他什么也没听清楚，只瞧见师父瞬间变了脸，沉默不语。

而他的心，也逐步地往下沉…

当晚，师父面凝重地将他找了去——“行乐，为师的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让你独自一人待在这深山里头我也不放心，所以…这位龙堂主和我是结拜兄弟，也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你就先随他去暂居在双龙堂里，待为师的回来之后再去接你，好吗？”

“不要，我要待在这里。”他倔强地坚持。

“行乐已经住边了这里，没问题的。您瞧，您几次出远门回来，行乐不都还好好的吗？甚至连这屋子行乐都能帮您护得片角不缺，不怕师父回来认不得家的。”说不出口的恐惧，让他拒绝离开此处，仿佛只要他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最亲的师父…

“师父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于是，他又成了孤单一人。

他夜引颈企盼，却始终盼不到师父归来，却还是倔强地坚持独守，复一。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不安也一天天扩大，甚至心生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留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些勇气要求师父带他一起去呢？

孤独蚀刻着他的心，消磨去他坚定不移的等待意志，让他渐渐怀疑起自己继续守在这儿的必要。

为何他只能等待？难道他就不能自己动身去找师父吗？

念头一起，像是曙光破云而出，给他灰蒙的心绪带来了一丝清明。

然而，虽然下定了决心，他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即使问了每隔一段子就会前来探望他的龙堂主，对方却不愿透半点线索消息，只是一迳地劝他下山，别再独留在这里。

直到他终于厌烦这种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的状态，在屋内随笔留下一张字条，决定不顾一切动身时，小屋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个年约七、八岁的男孩，带着过人的武艺和与年龄不符的气来到此地。

“你就是毒医的徒弟？”明明年纪比他小，但那口气和态度却比任何人都还高傲，令他觉厌恶。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来自紫门。”意地看着他骤变的脸，男孩不疾不徐道:“我来，是想和你谈一件易。”于是，他从那名男孩——唐炽口中得知了师父的去处，立刻奋不顾身地起程前往北境，不顾当地村民的阻拦硬闯入山…

最后，他寻到的，是师父冰冷的遗体。

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

他发疯似地在山间狂吼咆哮，一心想找出凶手为师父报仇，但那刺骨的风雪却像是故意阻挡在他面前般，随着他的前进不断增强，遮蔽他的视线，耗尽他的体力，直到他软倒在雪堆之中，再也无法继续前进。

为什么…

淌在颊上的泪早已冻成冰晶，逐渐僵冷的四肢引来死亡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