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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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的午后，南风拂面吹来，使她觉得更困了，倚着树干，就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睁眼时，却见仍是正当中，想来，她也只是打个小盹，但神已是大好。她环顾四周，只见祥子坐在她附近，正聚会神地用把小刀在雕刻什么似的，见她醒了，就将东西往怀中一揣。

一连两天，总见他趁着闲暇时，用小刀雕刻着什么东西－－就像现在，在这个荒郊野外的晚上，只见他就着火光，低头仔细审视着手中的东西。

一见桔梗走近，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给你。”那是一木簪，样式古朴而雕工细，簪头刻着花朵模样的细致纹路，木头上仍残有他大手的温度，她的手抚过簪子，一股暖也缓缓过心底。这鲁的大汉啊！竟也有着心细如发的一面，不去细究他送东西的原因，只觉得心里一阵动。

他不安于她的沉默，这才困窘地发现那簪子是如此寒伧，配不上她的美丽雅致。

她放下了头巾，披散着瀑布似的长发，她慵懒地梳理着头发，把长发绾起后，再以木簪固定好。在火光的照耀下，平时端雅雍容的美貌更添了几分柔媚，雪白的肌肤染上了一丝红，一时之间，他竟看呆了。

“好看吗？”她笑靥如花。

他微微涨红了脸，一时有些结巴。

“好…好…好看。”他炙热的眸光让她心头一颤，将他笨拙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头漾起喜悦。

在这夏夜时分，偎着烧得正旺的火堆，只觉凉意稍减，但听着蝉鸣蛙叫，伴荽远方的狼嗥，仍是到几许荒凉。

“别怕，这里的狼很少出来伤人。”祥子拨着柴火，静静地道:“以前这里来了很多的猎人，把狼差不多都猎光了，所以现在狼变得很少。”

“你以前来过这里？”桔梗对他过去的经历，一直到好奇。

“来过。”他仰头灌了一口酒。

“四年前路过时，这里的狼很凶悍，天黑时甚至没人敢走山路。”环顾四野，山区里一片幽暗寂静，显得有些吓人。

“骆驼长什么样子？”她连狼都未曾见过，自然也对骆驼这种陌生的动物到好奇。

“一种很高大的动物，背上有一两座小山似的峰，要穿过沙漠全得靠你u庑┞嫱占饶艹钥嗄屠陀帜涂剩？灰**且坏闼？⒁坏闶澄铮？涂梢猿派虾眉柑欤？├戳偾埃你够崾揪你衬？镌僖裁挥斜**煽康亩？锪恕！？br/>她听得兴味盎然。

“你多说些给我听。”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咧嘴一笑。

“我们拉骆驼行走沙漠的时候，有时候会遇到一种现象，就是在一片黄沙中，突然会出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像是绿洲、城镇、商队等，但一直往前走到那儿时，却什么也没看到。有些人一直追逐着那些幻影，最后就路了。”她听了大为惊奇，他也好兴致地继续讲着，讲沙漠的出、落，讲蒙古的那达慕节庆，还有走过戈壁沙漠的各人种，像是美丽的维吾尔族，穿著长袍的大食人，宗教信仰特别与众不同的回回人，听得她心醉神，大为倾倒。

“这世界这么大，还有好多地方我没有去过，好多东西没看过。”她幽幽一叹。

他淡然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就得当家，因为穷才必须奔走天涯，不然谁愿意离乡背井？只怕你这富家千金是不能理解我们穷人家子弟的心情。”他话里的苍凉让她的心为之一酸。

“我的老家在山西，那里山穷人贫，山西人都往外地去走山口，赚了钱就回老家盖起深宅大院，那宅院的气派在江南还没有几户人家能比得上。”她对他的话颇不以为然。

“人人都说天下最富在江南，你还道是在山西。”

“那你就不知道了，江南富虽富，但山西的那种富是你想象不到的。”她目光转，轻声地笑了。

“等你做生意赚了钱，也要回老家盖起一栋大宅院了？”他朗一笑。

“那是自然，落叶就得要归。”她注视着跳耀的营火，火光照着她的脸，在她眼眉下映出暗不明的影子，让她看起来有种独特的魅惑。

“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祥子催她去休息。

她依旧睡在马车里，他谨守着礼教，就守着火堆，背对着马车守夜。

他高大的背影让人安心，才没有几天，她已经开始习惯看着他的身影入睡，更习惯了处处依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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