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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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医院怎么行呢？你在发高烧。”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避家无所适从的当儿，老太太进房里来了。她急急走到沿坐下，摸摸媳妇的头和手。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跟妈说。”

“妈，我不要去医院。”从小她就怕打针吃葯，抓着老太太的手像抓住蚌救星似地哀求道。

“我以前也曾这样无缘无故的发烧，天亮就好了，真的。”

“妈，你别听她胡说，我要马上送她去医院。”孙劭学说着就要拄杖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龚娅不知道自己鼻子为何发酸，心也开始搐，一腔泪水猛地就从眼里弹出。

老太太见状只得想出个权宜的办法，她让管家拿退烧葯来，亲自喂媳妇吃葯。

“你先睡吧，醒来再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还烧，妈也一样要送你去医院。”

“好，谢谢妈。”老太太回房去了，管家照孙劭学的吩咐去接了盆水搁在边之后也走了。

孙劭学将巾浸之后拧蚌半干，然后替龚娅擦脸、擦颈、擦手，同样的动作，他重复了好几次。

她看着他默默地做着这一切，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说以前也曾这样无缘无故的发烧，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是无缘无故？”他擦拭的动作缓了下来，隔着巾的手，几乎是在‮摩抚‬她的颈子。

“我没骗你，都是夜里烧，白天就没事，这是神经的发烧，不是真的生病。不吃葯不打针，它自己就好了。”

“即使是神经发烧也不会无缘无故。你记不记得每次发烧前有什么特别的征兆？”她突然心虚地将目光自他脸上移开，把也抿上了。

“说话！”他命令道，惩戒似地在她后颈上用力一握，然后把巾扔进水盆里。

“你知道自己发烧的原因。”她的心里一阵凉、一阵热。发烧的滋味虽然不好受，可是她却因此得到他的关心。她享受着这股酸酸甜甜的觉，一个女孩要嫁给一个男人，除了那种很象、涸普灵的，不就是为了在这样一种软弱的时刻里，能得到一些安和体帖吗？

“你知道妈现在的身体状况吗？”她突然问了这件事。

“我觉得她看起来还健康的，真希望她身上没有那些癌细胞，她这么慈祥，老天应该让她长命百岁才对。”

“我也希望她长命百岁。”这个话题使两人沉默了。

烧好像退了些，龚娅忽地有了睡意，眼皮逐渐沉重，孙劭学的脸庞在她眼前模糊了。

他急急拍着她的脸颊。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发烧？”

“夜里一直睡不着就会发烧。”她喃喃答毕就合上眼皮。

原来嫁给他之后，她只有这一晚失眠？是因为他说了要她加班的话，她吓得睡不着，所以才发烧吗？

报娅果真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妈，您今天不是要到医院去作定期治疗吗？我陪您去好不好？”

“有管家和司机陪我就够了，你昨天夜里才发烧呢，还是待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我很无聊耶。”有件事她一直不解，老太太从不答应让她陪着去医院。还有，不是她要诅咒老太太，实在是她怎么也看不出老太太是个生命垂危之人，家里有一个画室是老太太专用的，每天她都会花上一段时间在那里画国画。

孙劭学一早就到公司去了，司机待会儿会回来接老太太去医院，家里马上又只剩她和另一名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