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猎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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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们想怎样,英塔咆哮,我现在就要逮住他们。上马!然而,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胡林收住了缰绳。他们又改了方向,大人。又往南了。而且,他们在这里又杀了人。这里是两座山之间的低谷,没有灰烬,不过,找了数分钟就找到了尸体。一个男人蜷缩着被进了一丛灌木之下。他的后脑被打得凹了进去,他的眼睛仍然因为冲击而鼓出。虽然他穿着石纳尓人的服装,但是没有人认识他。
我们不要费时间埋葬闇黑之友,英塔吼道,我们往南走。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转向了南方。
然而,今天的情况跟昨天一样。乌鲁检查痕迹和粪便,然后说,他们追近了一点目标。暮降临,前方没有半兽人或者闇黑之友的影子,第二天早上,发现另一个弃置的营地还有胡林说的另一桩谋杀和方向又一次改变,这次是往西北。沿着那个方向追了不到两个小时,又找到一具尸体,一个脑壳被斧头砍成两边的男人,以及又一次改向。又是往南。乌鲁检查痕迹的结论是又追近了一点。又一次,直到夜晚,除了远处的农场之外什么发现都没有。下一天还是一样,改变方向,谋杀,等等。再下一天也是。
每一天,他们距离目标都更近了一点,但是,英塔越来越焦躁。一个早上,当痕迹改变方向时,他提出要横切过去对方肯定会再次往南走的,这样可以赢得一些时间然后,在任何人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又说这是个馊主意,万一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没有转向南方。他催促所有人跑得更快,拔营更早,一路走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扎营。他提醒大家不要忘记艾梅林殿下的要求,要排除万难取回瓦勒尓之角。他谈论他们将要获得的荣誉,他们的名字将会作为找到号角的人被传颂,被载入历史,在游诗人的故事和艺人的歌曲中传。他说了又说,似乎无法阻止自己,他瞪着他们追赶的方向,像是他得到光明的希望在终点等着他。就连乌鲁都开始忧虑地看着他了。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迩琳河。
在岚的眼中,这个地方不完全算是一个村庄。时间是早晨,太已经升起,他骑马站在河旁边一座山顶的树林中,看着五、六座铺着木瓦屋顶、屋檐几乎触及地面的小屋。很少人会走到这边来。这时距离他们拔营出发不过几个小时路程,但是,按照过去几天的规律,已经超过了应该找到闇黑之友过夜痕迹的时间了。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河本身跟传说中勇猛的迩琳河不太像,这里距离它位于世界之脊里的源头很远。河水得很快,对岸大约在六十步之外,岸上都是树木,远处还有一绳,系着一条驳船似的船只,大概是个渡口,渡船停在对岸。
这是痕迹第一次直接通往人类住地。直接通到山里的小屋中。村里唯一的泥土街道上,没有人走动。
会是埋伏吗,大人?乌鲁轻声说道。
英塔下了几个必须的命令,石纳尓战士们都取下长,骑马散开。英塔做了个手势,他们从四个方向冲进村屋之间,气势如虹,目光四处搜索,长随时准备出击,蹄下尘土飞扬。没有动静,只有他们。他们收住缰绳,尘土开始落下。
岚把已经搭在弦上的箭放回箭袋,把弓放回背上。马特和珀林也是。洛欧和胡林则只是等在英塔留下他们的地方,不安地看着。
英塔挥挥手,岚和其他人骑马过去跟石纳尓人汇合。
我不喜这个地方的味道,当他们走到屋子之间时,珀林喃喃说道。胡林看了他一眼,他回敬着胡林的目光,直到胡林低下眼睛。闻起来不对劲。该死的闇黑之友和半兽人直接穿了过去,大人,乌鲁说道,指着没有被石纳尓人踩坏的少数痕迹说道。他妈的直接走到了渡口那里,还把渡船留在了对岸。见他妈的鬼!他们没把渡绳给割断算我们狗屎运好。人都到哪里去了?洛欧问道。
屋门打开,窗户打开,窗帘飘扬,尽管蹄声如雷,没有村民走出来。
搜屋。英塔命令道。战士们下马执行命令,可是,一个个摇着头回来。
他们就是不见了,大人,乌鲁说道,见鬼去了,该死。就像是他们心血来决定在大中午去他妈的散步。他突然停下,急切地指着英塔身后的屋子。那里的窗后有个女人。他妈的我怎么会漏了她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朝着屋子冲过去了。
不要吓她!英塔喊道,乌鲁,我们需要情报。光明蒙蔽你,乌鲁,不要吓她!独眼战士消失在打开的屋门里。英塔再提高嗓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好女士。我们是阿格玛大人的战士,来自法达拉。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屋顶上的一扇窗户砰地打开了,乌鲁探出头来,拼命四处张望。他诅咒了一句,把头缩了回去。传来砰咙哗啦的声音,他回到楼下,就像是一边走一边恼怒地踢东西。最后,他出现在屋门。
不见了,大人。但是,她刚才真的在的。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窗前。我看见她了。我甚至觉得,我在屋里的时候还看见过她,一转眼之间,她就不见了,然后他深了一口气,屋子是空的,大人。他居然动得一句脏话都没有说。
是窗帘,马特喃喃说道,他只是错把窗帘看成了人。乌鲁横了他一眼,回到马背上。
他们去哪里了?岚问洛欧,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看到闇黑之友来所以都逃走了?还有半兽人和一只惧灵。还有胡林说的更糟糕的东西。如果他们拼命逃走了,那么他们是聪明人。
岚,恐怕他们是被闇黑之友捉走了,洛欧缓缓说道。他的脸扭曲着,宽大的鼻子皱成了一团,几乎是在嘶吼。用来喂半兽人。岚了口水,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如何喂养半兽人永远都是个连想一想都恶心的话题。
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英塔说道,都是我们追的闇黑之友干的。胡林,这里有没有暴行?谋杀?胡林!坐在马鞍上的嗅探者惊醒过来,狂地四处张望。他刚才一直瞪着河的对岸发呆。暴行?是的,大人。谋杀,不是。不完全是。他斜眼瞥了瞥珀林。我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大人。但是,有伤人的事情发生过。能肯定他们是过了河吗?他们有没有折回头?他们过了河,大人。胡林不安的看着对岸。他们过去了。不过,他们在对岸做了的事情他耸耸肩。
英塔点点头。乌鲁,我要那艘渡船回到这边来。我还要派人侦察对岸然后才过河。这里没有埋伏不等于当我们被河水分隔的时候没有。那艘渡船看上去不够把我们一次运过去。去想办法。乌鲁鞠了一躬,过了片刻,拉刚和梅西玛开始互相帮忙下盔甲。到只剩下短,身后的衣服里着一把匕首,迈开经常骑马造成的弯脚小跑到河边,走进水中,开始用手攀着渡绳渡河。渡绳在河中央坠得很低,河水没到他们的部,湍急的水把他们往下游拉扯,不过,他们很快就爬上了渡船,花的时间比岚预期的要少。他们拔出匕首,消失在对岸的林中。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之后,那两个人重新出现了,开始慢慢拉着渡船回来。渡船靠在了村子下方的岸边,梅西玛留下把船绑好,拉刚则跑到英塔跟前。他的脸苍白,脸颊上的箭疤十分显眼,他的声音在发抖。
对岸对岸没有埋伏,大人,但是他深深鞠了一躬,这趟任务使他又又冷。大人,您必须自己去看看。在那棵距离对岸岸边五十步的石橡树那里。我无法形容。您必须自己去看。英塔皱着眉,看看拉刚又看看对岸。最后他说道,你做的很好,拉刚。你们两个都是。他的语气神起来。乌鲁,从屋里给他们俩找些擦身的巾。看看有没有人留下可以泡茶的水。如果可以的话,给他们喝点暖身的东西。然后把第二队以及驮马带过来。他转身对岚说道,啊,你准备好去看看迩琳河的南岸没有?没有等回答,他就跟胡林以及半数战士一起朝着渡船骑去。
岚只犹豫了片刻就跟了上去。洛欧跟他一起。令他惊讶的是,珀林骑在他们前面,样子沉。一些战士一边沙哑地开着玩笑一边下马拉扯渡绳,把渡船拉过来。
马特等到最后一刻才骑马过来,挤上船去。其中一个石纳尓战士在解开渡船。我迟早都是要来的,不是吗?他着气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必须找到它。岚摇摇头。马特的样子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岚几乎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了找到匕首。让英塔拿走号角吧。我只想为马特找到匕首。我们会找到它的,马特。马特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外加对他的漂亮红外套的冷冷一瞥然后转身走开。岚叹了口气。
一切会好的,岚,洛欧轻声说道,总会好的。渡船离开岸边,落入水中,响亮地吱呀一声牵动渡绳。战士们穿着头盔和铠甲、背上背着剑,在船上走动拉扯渡船,他们是笨拙的渡船夫,但是足够拉着渡船过河了。
我们离开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珀林忽然说道,在暗礁渡口。渡船夫的靴子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渡口附近的水汩汩作响。那就是我们离开家的情景。然而这次,情况更糟。怎么会更糟?岚问道。珀林没有回答。他搜寻着对岸,他的金眼睛几乎在发光,但是,那并非渴望的光芒。
过了一分钟,马特问道,怎么会更糟?会的。我闻到了。珀林不肯再说。胡林紧张地看着他,不过,自从离开法达拉,胡林似乎看任何人任何物都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