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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谋谟帷幄-165章龙困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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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他首先想起的也是寻她襄助。旋下便深夜拜访,面授机宜,嘱咐她定要把雷府今凌晨运送银车的事透出去。果不其然,他人没这胆量,也没这份恶毒心思。而那两个秦室皇裔,原该是天之贵胄的家伙,居然大冒不讳的遣人劫银。

囿于之前就曾来过两次,此刻是轻车路,不一会便到了香艇。站在外面,倾听片刻,惟有湖水拍岸以及船的咯吱声,此外别无它音。旋即为难起来。心道,我怎恁地蠢笨,刻下当是此处的安寝时辰,这般莽撞而来,岂不教人误会?思忖良久,又想,罢了,还是回去为好。

正想返身即走,突见对面岸边有一黑影踏波而来。此人大袖飞舞,脚足轻点,每一踩水,必是好大一个滑行,遂再次弹身,跟着又是一个掠水而滑。处此景遇望去,恍若鬼魅。小石头一凛,迅即藏身匿起。只见那人倏忽间已到了香艇的船顶之上,继而蹑手蹑脚地潜入船舱。

小石头暗想,瞧此人行迹鬼祟,势无好意。难道是贼偷?忽然拍了下腿股,小声道:“哎呀不好,这会到万花楼来的,多半是贼偷中最无的采花贼。担心一生,陡地身影飘起,跟着那黑影而去。边走边忖,先看此人目的如何?万一是胜施姑娘手下,那便无碍了。跟不多会,又愕然发现,这疑似采花贼的家伙,从打扮看来,与凌晨时分劫掠雷府银车的那梆强人差之不多。暗想,不会是符誉这么早便发现自己上了胜施姑娘的大当,以致派人来报复吧?忧心之余,当下也跟入船舱。

香艇船舱内部的构造极是简单,除前面客厅外,后半截船舱便是胜施与侍女的卧室。一路走来,直觉芬芳扑鼻,香阵阵,令人不觉遐思暗生。突然,十数步远的一间厢房内有一女子柔柔地道:“小旦,今儿早上有人来寻我么?”语气里透着无限慵懒,分明是堪堪起。小石头听得,说话人正是胜施。

“没吖!小姐,有事么?”跟着就是舀水的声音。

“哦,没事!”虽看不见胜施的模样,但口吻里的失望,小石头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寻思,她到底在等什么人?竟在睡眼惺忪之际,便急着要问个清楚。

这当儿,黑衣人在外伫足须臾,透过窗棂的花格,朝里张望。待确定里面情形,迅即推门而入。丫鬟小旦惊喊一字:“你…”便被黑衣人制住要

胜施不惊不慌,轻喝道:“什么人?”黑衣人制住小旦后,就再没出手。站在水盆处,单掌合什道:“贫僧元音。”这刻,小石头见胜施暂无危险,由于心中好奇,便决定静观其变,看这莫名其妙的和尚为甚来这香艇。

胜施诧然“你是和尚?”她名远播,又清丽绝俗,大陆四国无人不知。每慕名而来者不计其数。有些甚者,更是偷偷潜入香艇,意一亲芳泽。数年下来,也早已习惯。跟在她身边的东周密谍,除了探听秦国情报和保护她以外,尚要为她清除那些屡劝不听的追求者。只是慕她的,尽管有各行各业,上至皇族,下至平民,但说到出家人,今却是头一遭。也难怪她听到对方口称贫僧,便愕然。但她也非蠢人,脑子稍加思虑,即知和尚来意必定不善。淡淡笑道:“妾身当真荣宠已极,没想到香艇竟有一会有高僧来此。”说到高僧二字时,口音尤重,其间辛辣不言而喻。

和尚脸上蒙着黑巾,也看不出表情。只听他道:“贫僧来此,只想问女施主一个问题,问完之后,贫僧自会离开。”胜施眨眨美眸,似笑非笑道:“和尚请说!”元音又一合什,道:“今朝雷府有银车出城,想必是女施主故意透给二皇子知晓得罢?”胜施优雅地笑笑,道:“昨晚皇子赏光,来妾身这香艇,但却无私下会谈过。妾身又如何告诉皇子,雷府会运银呢?和尚讲话当真怪异得很!”元音道:“女施主无须狡辩。昨晚,两位皇子均在场,其中雷府的三少爷雷熙也在。你故意对雷熙道,说雷府明会运银,怎地三少爷还有兴致在香艇做耍?”听到这里,胜施捂着檀口,咯咯地娇笑,目光中却是轻蔑。

元音怒,喝道:“女施主,难道贫僧说错了么?”待他话落,胜施恰是笑毕,柔声道:“大师讲话当真莫名其妙得很,小女子身处如此行当,与客人打趣,本是极寻常的事儿。怎又来故意一说?何况,雷府运送灾银去淳化,三少爷不去帮忙,反而在万花楼饮酒作乐,妾身自然觉得奇怪。这么一问,有何错了?”元音嘿嘿笑道:“女施主,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句话,被他说得森寒冰冷,教闻者惊心。

胜施淡淡一笑,道:“和尚莫非想动?”说话时,轻发梢,虽一细微动作,却举态轻盈,瞧来妩媚已极。

元音不为所动,兀自肃声:“贫僧不会动…”他掀去蒙面黑巾,随即古怪地一笑,目中突然出一道暴冷的光,又道:“却只会杀人。”小石头站他背后,看不清他相貌。

至此刻,胜施有些心慌。她知道,现今是自己的起梳洗之刻,随身的保镖们万不敢入内。眼下情形,就是一个身怀高超武艺的神秘僧人和一个手无缚的弱女子。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这时,她想起当年从大周来到西秦的时候。那时,只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和美,便可无往而不利。总认为任何事,若要靠武力去解决,未免蠢之又蠢。孰料,今就碰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不和尚。心底怯意一生,不朝后退了半步。但这半步刚退,便即后悔起来。要知道,此时此刻,惟有镇定以对,才有一线生机,若了悚相,铁定没得活路。

元音大跨一步,离她仅差咫尺。冷声道:“贫僧有门独传秘艺,可以让人老老实实地说出贫僧想知道的事情。但这门秘艺有个缺点,女施主想知道么?”胜施的心绪此刻完全被他所控,直是茫然地摇摇头。抬眼看元音,却见他瘦削的脸上,神采涣然,犹如圣光沐浴。迅即心地一寒,情知对方必然神之术,否则,决计不会出现这种异态。

元音眯着眼,声笑道:“它的缺点就是,一旦中了这门大法,其人事后必成白痴,从此无忧…无虑的过活一生。磔磔磔…”一边怪笑,一边打量着胜施的神,又道:“贫僧数十年来,已用此法超度过甚多陷入苦海之人。看来,今天又要用一次了。”胜施大骇,她何时听过世上有这种缺德到极点的秘法?恐慌之下,再次向后退却。但她本就是刚下,如此一退,却正到边。这当儿,直吓得腿脚发软,后头一遇榻,顿然坐下。身子半仰,前双峰突兀,再者气息急之余,微微起伏,煞是人。

元音没再跟上,站在原地,欣赏着她的动人姿态。口中却道:“万没想女施主竟习有摩邓女的嫡传大法,妙心凡谛。只可惜,女施主尚没练到家,不然的话,贫僧今便幸甚到了极处。

“嘴上啧啧数声后,又道:“昔摩邓女创此功法,原为惑尊者阿难,最终若非有佛陀出面,尊者阿难不定会沉沦美。不过,嘿嘿…女施主的功法,依贫僧看,至多是初层的小鸟依人,或是魄魂摇,离那绝顶的柳烟花雾,尚差之万里。”胜施被他看穿,随即端坐榻头,沉颜道:“我的功法,练到何等境界,关你何事?”元音道:“怎不干贫僧的事?你练的是妙心凡谛,贫僧的却是上揭玄谛。纵然你勾魂慑魄到极点,也万不能蛊惑贫僧。而贫僧只遗憾,若你真到了柳烟花雾的境界,贫僧便可冲云破雾。以你做炉鼎,至此立地成佛。”胜施大惊,当初练妙心凡谛,授她这门技艺的老嬷嬷便曾道,练得这门功法,世上只须是男子,无人可挡自己一笑。但此门功法,仍有一天敌,那便是大如来传之密宗的无上大法《上揭玄谛》。一旦遇上,轻则徒费工夫,重则势必被对方当做炉鼎修炼本身元。妙心凡谛练得愈深,对方所受的好处便愈大。

想及此,不花容失。想她虽是风月女子,但始终守身如玉,眼下竟要被这狠和尚玷污,教她怎生镇定得了?元音见她面,甚是得意,笑道:“有你这等上好的莲华鼎炉,贫僧的金刚杵得破诸,便指可待。置身大菩萨境也非妄想了。”胜施习过妙心凡谛,情知所谓莲华和金刚杵,在佛经中,即是男女双方的各自户。傍无所依之下,悚声道:“你想怎样?”

“贫僧想怎样?难道女施主到现在还没瞧出来么?”听这话,胜施知今免不了一场欺辱。缘于她始终守身如玉,故而乍逢惊变有些惶然。但时知,已无可避免,索尽抛恐慌,强自镇定下来,沉颜肃声道:“大和尚,你练功是你的事,但你若想欺我半分,我便立时咬舌自尽,教你也难得逞。”说话间,她已打定主意,无论怎样,今终要护住清白。纵使一死,也决不后悔。是以,这番话说来,神凛然,端庄肃严,一看便知决无半点虚假搀杂其内。

元音一怔,殊没想及,一个场女子居然有这等样的守洁之志。磔磔磔地怪笑数声,道:“女施主的凡心妙谛虽是无上妙法,但仍欠缺重要步骤。今若和贫僧共参喜,得入无上妙境,悉离一切罪苟,岂不妙快?须知喜之乐,无灭无尽;金刚莲华惟有相摄相容,才可圆融无碍。俟那时,贫僧开五眼、通六神;女施主也能贯通七轮,从此大彻大悟,齐证菩提。这原是佛祖传下大法的本之因。女施主何必违拗佛意?”小石头在暗处听得气急。想起当城下,姜神君指责华严宗主持法藏的一番话。心道,那华严宗与密宗的一些理论尽管不能相提并论,但两家所尊的佛祖,却无差别。这和尚忒地无,也无怪姜神君会鄙视佛门。稍一沉,又见胜施脸容决然,仿似下了什么决定。暗道不可再袖手,否则,定要旁生枝节。

他所会技艺均是大威力招式,此刻周遭环境狭小,若当真使出,炸爆船舱那也罢了,万一伤及胜施,那便悔之晚矣。灵机一动,手指凝劲,如同当王府后园的衍土生金,一道细小的金光气刃,顿向元音刺去。这当口,元音心大炽,没料到后头有人施予暗算。何况,凭小石头如今的见识和功力,即便他知晓,多半也难逃被制。

但闻耳边风声响起,浑身即已麻痹不堪。元音骇然地望着闪身进入的小石头,惊道:“你…怎么又是你?”小石头诧愕,道:“和尚认识我?”元音道:“倘非是你寻到皇子府,我密宗做事,岂会被雷啸岳那厮抓个正着。害得贫僧等在二皇子面前颜面大失。”小石头道:“和尚果然是那伙贼偷的同伙,怪不得会到香艇来寻找胜施姑娘。”说着,回身执礼,极是诚恳地道:“胜施姑娘受惊了!”从势无幸免骤然劫后余生,固然胜施阅历甚多,此刻也不免惶惶不可思议。待不觉受了小石头一礼,顿时醒神,忙即还礼,道:“王…”看看在旁的和尚,又道:“公子救妾身清白于一瞬,妾身尚未谢,何当公子施礼致歉。”小石头道:“姑娘为了在下之事,几乎被这贼秃污辱,在下若不示歉,心中着实不安。”说起这事,便愈觉和尚实在可恶至极。当下返身,踹了元音一脚,道:“贼秃胆包天,居然生起窃花之心。你说,我该怎生处置你?”元音不知今能否幸免,冷笑道:“你问贫僧?嘿嘿…那贫僧便告诉你,一,尽速杀了贫僧,免得被贫僧的同门发觉,到时,你们二人决无好下场可言;二,放了贫僧,贫僧之余,今朝的恩怨,咱们亦可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这时节,胜施已然稳住心神,看和尚在那喋喋不休,仍是嚣张不改。想起适才的惊吓,不由气急加,随手抄起一把圆椅,往和尚头上扔去,怒道:“今不杀了你,天理难容。”元音被制要,除了口舌能动外,面对砸来的椅子,本无法回挡,只能眼睁睁地瞧着。

“噗”的一声,待椅子从他头上翻落,赫然多了一个大红包。那鸷的脸上,顿时青紫瘀肿,血面。

小石头原本可以出手推挡,但想起元音贼秃确实可恶,胜施的这一下,一来能让她消消气;二来,小小地惩治下贼秃,也未尝不好。元音这时功力被制,抗打击能力与寻常人差不多,吃疼之下,不哀号一声,喝道:“小人,刚才没先把你了,算你幸运。”胜施扔出圆椅,便已后悔,生怕小石头以为自己缺乏教养。但被元音一骂,芳心怒火又盛,刚想上去亲自踢他两脚。小石头拦住道:“胜施姑娘,这等贼秃,犯不着和他动气。若气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嗯!”胜施颔首,脸上却顿如火烧。小石头下意识地一拦,那手所置之处,偏是女孩子家最忌惮人碰的地方。尽管未曾触及,但这般遥遥相对,似有无形的气机,顿让胜施芳心抨抨,几跳将出来。她稍稍让过,细声道:“公子说得正是…”见她颜红如火,小石头陡醒,讪讪地缩回手来。一时尴尬透顶,不知如何说法。索转首朝元音道:“和尚,你是密宗的吧?”元音道:“不错,贫僧的师傅,便是密宗大活佛拉摩洛丹。”

“拉摩洛丹?”小石头不经意地问道。元音却道他识得自己师傅,并知晓自己师傅的威名。要知道,拉摩洛丹在藏土是神一样的存在,凡是藏民,无不鼎礼膜拜。若有人能接近他三步之内,便会诚惶诚恐,回去之后,也会当作平生最伟大的传奇故事,向亲人述说。

元音内心得意,说道:“劝你还是放了贫僧,不然,若教贫僧的同门或是师傅得知你拘或伤害过贫僧,贫僧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小石头朝他疑惑地看看,心想,这和尚也不知是蠢呢?还是太过自大?明明落在我手上,竟然还敢出言威胁。便道:“你既是密宗的僧人,怎又和二皇子勾搭在一起?还帮他抢夺灾民的银两?难道佛门的慈悲为怀在你们密宗行不通的么?”元音狞笑道:“你们中土灾民,关贫僧何事?佛爷们的密宗是保佑藏民的,可不为你们这些华夏弱民保驾护航。”小石头道:“弱民?你说咱们华夏人均是弱民?”

“难道不对么?”元音倔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