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一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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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月,甲午,金以尚书左丞襄为平章政事,右丞张汝弼为左丞,参知政事钮祜禄额特喇为右丞,礼部尚书张汝霖为参知政事。
金主谓宰臣曰:“帝王之政,固以宽慈为德,然如梁武帝专务宽慈,以至纲纪大坏。朕尝思之,赏罚不滥,即宽政也,馀复何为!”乙未,帝曰:“诸军近教阅,间得钱甚喜,多买柴作岁计。”王淮等曰:“缘此街上见钱甚多”帝曰:“闻外间米面甚平,街上多有醉人。朕得百姓乐,虽自病亦何害!所谓吾虽瘠,天下肥矣。”壬寅,广西经略安抚使奏安南进象,帝曰:“象乃无用之物,经由道路,重扰吾民,其弗受。”戊午,金主谓宰臣曰:“女直进士,可依汉儿进士补省令史。夫儒者行清洁,非礼不行。以吏出身者。自幼为吏,习其贪墨,至于为官,不能迁改。政道兴废,实由于此。”又曰:“起身刀笔者,虽有才力可用,其廉介之节,终不及进士也。”十二月,丙子,车驾诣德寿,行庆寿礼。大赦。
丁亥,金召真定尹乌库哩元忠,复为右丞相。
是月,敷文阁直学士致仕李椿卒。
椿尝为枢密院检讨文字,时张说为签书,会小吏有持南丹州莫酋表来,求自宜州市马者,因说以闻,椿曰:“邕远宜近,人所知也,故迂之者,岂无意哉!莫氏方横,奈何道之以中国地理之近!请治小臣引致边事之罪。”说又建议募民为兵,以所募多寡定赏罚格,以劝沮州郡,椿白说:“若此,则恐有以捕为募而致惊扰者,愿毋限额。”为司农卿,尝言于制国用者曰:“今仓庾所用,一月营一月之聚;帑藏所给,一旬贷一旬之钱。朝廷之与户部,遂分彼此;告借之与索价,有同市道;此城所以恶裴延龄者,愿革而正之。”椿又论渡江以来茶法之弊,谓官执空券,市之园户,州县岁额,配之于民,卒有赖文政之寇。
初,广西盐法,官自鬻之,后改钞法,漕计大窘,乃尽以一路田租之米,二十二万斛令民户折,而输钱至五倍。其估米既为钱,二十馀州吏禄兵稍无以给,则又损其估以市于民,曰“和籴”曰“招籴”民愈病而钞亦弗售。椿请改法从旧,除民折苗,和籴、招籴,官民俱便。
权知和州钱之望言:“历含山县有麻、澧二湖,灌溉民田,为利甚溥。乾道二年,守臣胡昉凿千秋涧以设险,涧既开通,而二湖之水始入江,积十馀年,涧水,灌溉之利遂废。今于千秋置斗门以防湖水之,遇大浸则启之以出外,遇旱则用之以潴水,俾二湖可资灌溉,又不妨千秋涧之险。”从之。
是岁,知遂宁府李焘上《续资治通鉴长编》,至靖康,全书共九百八十卷,《举要》六十八卷。
o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一年(金大定二十四年),正月,辛卯朔,雨土。
戊戌,金主如长水。
辛丑,诏:“浙东提举司将开过白马湖田,并立板榜,每季检举,自后不得侵占,监司仍加觉察。”安化蛮蒙光渐等犯宜州思立砦,广西兵马钤辖沙世坚讨之,获光渐。
丙午,监察御史谢谔言:“去年臣僚因处州守臣不合将义役置册,假以藉手干求差遣,力陈其弊,得旨依奏。其所奏系两事:一云‘将处州及两浙有见行助役去处,听从民便,官司不得干预’;二云‘其民间自难久行,不能息争讼者,州县依见行条法,照民力资次从公差募’。其一项是行义役,其二项是行差役也。言者之意,差役、义役二者并行,原不曾言尽罢义役;亦但言两浙之弊,不曾言及别路也。近闻江东、西诸路,民间有便于义役之处,官司乘此颇有摇动。盖民间旧因差役,吏缘为,当差之时,枚举数名,广行追扰,望其免,邀求货赂,使之争讼,至有累月而不定者,缘行义役,遂颇便之。自此法之行,胥吏缩手无措,夕伺隙,思败其谋,近饶州德兴县、吉州吉水县人户,赴台探诉。请饬诸路监司州县,应有义役当从民便外,其不愿义役及自有争讼,乃行差役。两项并合遵守,违者许提举司按奏。其德兴县人户并赍到本县旧刊义役石碑,可见经久之计,民情所甚便,正不必挠其成法也。”帝曰:“前蒋继周言处州专行义役之弊,今谢谔义役各从民便,法意更为完善。”是月,户部上去岁旱伤减放之数,帝初下漕臣核实,既而曰:“若尔,则来年州郡必怀疑,不与检放矣。”二月,甲子,宰臣进卿寺差除,帝曰:“今后有正卿不除少卿,有少卿不除正卿,所谓官不必备。”又谕:“今后蜀中监司,不可专差蜀人,恐人情宛转,甚非法度。”壬申,金主还都。
癸酉,帝谓宰臣曰:“熊克赴台州,卿等当以朕意宣谕。克为人缓,古人有韦弦之戒,缓者勉之,急者缓之,全在抑扬之道。”诏:“前以温、台被水,守臣王之望、陈岩肖不即闻奏,赈恤迟缓,之望特降一官,岩肖落职放罢;近台州获海贼首领,温州获次首领,王之望、陈岩肖各有捕贼之劳,以功补过,之望放罢,岩肖与观。”甲申,枢密院奏:“两淮、京西湖北路民兵万弩手,始自淳熙七年,后不曾拘集教阅。请令逐路安抚司行下所部州军,常令不妨本业,在家阅习,俟农隙,照年例拘集比试。其有材武者,每州许解发一二人,从帅司津发赴枢密院,依四川义士条例试授,以示劝。”从之。
三月,辛卯,耿延年进铸钱样,帝曰:“且用旧样,不必频改。”刑部侍郎曾逮,请依乾道九年指挥,令刑部长贰、郎官及监察御史每月通轮录囚,具名件闻奏,庶得纠察之职。帝曰:“可令每仲月录囚。”甲午,金尚书省以金主将如上京,奏定太子守国仪;其遣使祭享,五品以上官及利害重事,遣使驰奏;六品以下官,其馀常事,悉听裁决,每三一次于集贤殿受尚书省启事。京朝官遇朔望,具朝服问候。车驾在路,每二十一遣使问起居;已达上京,每三十一问起居。
丙申,尚书省进太子守国宝。金主召太子授之,且谕之曰:“上京,祖宗兴王之地,与诸王一到,或留二三年,以汝守国。譬之农家种田,商人营财,但能不坠父业,即为克家子。况社稷任重,尤宜畏慎。常时观汝甚谨,今能纾朕忧,乃见中心考也。”太子对曰:“臣在东二十馀年,过失甚多,陛下以明德皇后之故,未尝见责。臣诚愚昧,不克负荷,乞备扈从”金主曰:“凡人养子,皆望投老得力。朕留太尉、左右丞相辅汝,彼皆国家旧人,可与商议。且政事无难,但用心公正,无纳谗,久之自。”太子涕,左右皆为之动。太子乃受宝。
丁酉,金主如山陵,己亥,还都。
壬寅,如上京,太子允恭守国。癸卯,宰执以下奉辞于通州,金主谓枢密使图克坦克宁曰:“朕巡省之后,或有事,卿必亲之。毋忽细微,大难图也。”又顾六部官曰:“朕闻省部文字,多取小不合而驳之,苟求自便,致累年不能结绝,朕甚恶之。自今可行则行,可罢则罢,毋使在下有滞留之叹。”时诸王皆从,以赵王永中留辅太子。初,太子在东,或携诸侍中步于芳苑,诸侍中出入中,未尝限沮;及太子守国,诸从游者皆自得意。太子知之,谓诸侍中曰:“我向在东,不亲国政,与汝辈语。今既守国,汝等有召然后得入。”乙巳,诏知福州赵汝愚除敷文阁待制,再任,以汝愚在福州甚宣力也。
丙午,诏知泉州司马亻及除龙图阁待制,再任;两浙运判张枃除直徽猷阁、擢副使,再任。
丁未,淮民招温、处州户口。
除职田、官田八年逋租。
知太湖县赵杰之,有言其不丁继母忧者,帝谕宰臣曰:“士大夫一被此名,终身不可赎。行遣中稍为宛转,不须明言其罪。”乃降一官,放罢。
夏,四月,己未朔,金咸平尹伊喇道薨。金主道过咸平,遣使致祭,擢其子光祖为閤门祗候。
辛酉,诏:“金州依见行盐法,听从便买卖,不得依前置场拘榷。”甲子,以兴元义胜军移戍襄。
丙寅,金主次东京;丁卯,朝谒孝宁。东京百里内给复租税一年,曲赦徒以下罪,赐高年爵。
戊辰,赐礼部进士卫泾以下三百九十四人及第、出身。
癸酉,诏:“广西经略詹仪之、运判胡庭直,开具到见行盐钞,已为详细,可恪意奉行。”先是知容州范德勤奏广西卖盐不便,诏仪之、庭直共详议具奏。于是仪之等条析奏议:“静江府等一十六州,官卖盐以救一十六州之害,住罢高、化等五州敷卖二分食盐,令转运司置铺出卖,从便请买,以为五州之利,所有五州岁计,令转运司计度抱认应副。如是,则一路二十五州,无不均被圣泽,折苗科敷之弊,可以永革,而民力裕。”又言:“淳熙十年七月改行客钞,至今年三月已招卖过盐钞六万二千箩,见今客人不住搬贩,措置自有次序。”故有是诏。
高、化、雷、廉、钦五州产盐地,客钞不行,寻又奏:“钦州白皮盐场,事体与雷、廉、高、化一同,请依旧兴复,以备本司取拨作钞盐支付客旅搬请。”丙子,定进士习分。
王淮曰:“孔子于矍相之圃,观者如堵墙。古人以为重,后世乃废而不讲。”帝曰:“古者有文事必有武备,后世不知其意,所以朕举行之。”癸未,重颁《绍兴申明刑统》。
乙酉,权知均州何惟清言:“解盐除京西客贩外,更有均、房界入川者甚多,皆是取马官兵附带,请严约束。”从之。
金主观渔于混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