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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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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屠维赤奋若正月,尽上章摄提格七月,凡一年有奇。

o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乾道五年(金大定九年),正月,辛酉,金主与宣徽使敬嗣晖、秘书监伊喇子敬论古今事,因曰:“亡辽屠食羊三百,岂能尽用,徒伤生耳!朕虽处至尊,每当食,辄思贫民饥馁,犹在己也。彼身为恶而口祈福,何益之有!如海陵以张仲轲为谏议大夫,何以得闻忠言!朕与大臣论议一事,非正不言,卿等不以正对,岂人臣之道哉!”庚午,金诏:“诸州县和籴,毋得抑配百姓。”甲戌,新知无为军徐子实陈屯田利害,帝以其言可采,遂除大理正,措置两淮屯田官。

是月,金命都水监梁肃往视决河。

河南统军使宗叙上言:“大河所以决溢者,以河道积于,不能受水故也。今曹、单虽被其害,而两州本以水利为主,所害农田无几。今河复故道,不惟大费工役,卒难成功;纵能之,佗霖潦,亦将溃决,则山东河患,又非曹、单比也。况沿河数州之地,骤兴大役,人心动摇,恐宋人乘间构为边患。”肃亦言:“新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若障新河,则二水复合为一,如遇猛涨,南决则害于南京,北决则山东、河北皆被其害,不若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以杀水势。”金主从之。

二月,乙未,命楚州兵马钤辖羊滋专一措置沿海盗贼。

先是海州人时旺,聚众数千来请命。旺寻为金人所获,其徒渡淮而南者甚众,故命滋弹之。

戊戌,赠张浚太师,谥忠献。

庚子,金以中都等路水,免税;又以曹、单二州被水尤甚,给复一年。

壬寅,以给事中梁克家签书枢密院事。

甲辰,以王炎参知政事。

辛亥,中书舍人汪涓言:“中书舍人于制敕有误,许其论奏,而给事中又所以驳正中书违失,各尽所见,同归于是。近年以来,间有驳正,或中书舍人、给事中列衔同奏,是中书、门下混而为一,非神宗官制所以明职分,正纪纲,防阙失之意。”壬子,诏:“自今诏令未经两省书读者,毋辄行;给、舍驳正,毋连衔同奏。”甲寅,金诏:“女直人与诸人公事相关,止就女直理问。”三月,丁巳朔,诏趣修庐、和二州城。

丁卯,金命御史中丞伊喇道廉问山东、河南。

尚书省议网捕走兽抵徒罪,石琚曰:“以禽兽之故而抵民以徒,是重禽兽而轻民命,恐非陛下意?”金主曰:“然。自今有犯,可杖而释之。”辛未,金民间称言“销金”条理内旧有者,改作“明金”字。

乙亥,召四川宣抚使虞允文还,陈俊卿荐其才堪将相故也;以王炎代为宣抚使,仍参知政事。

丙子,赐礼部进士郑侨等三百九十二人及第、出身。

辛巳,金以大名路诸明安、民户艰食,遣使发仓廪,减价粜之。

壬午,赐洛郭雍号冲晦处士,以湖北帅张孝祥荐其贤,召而不至也。

淮西副总管王公述讲对,帝曰:“到任应有事,与郭振同深议。淮旬义兵,可依时教阅,不可久劳,有妨种耕。如修城竣工,可同往逐州军按阅厢、军,或见淮旬有兴利事,即以闻。”癸未,臣僚言:“国家置武学养士,皆月书、季考以作成之;而武臣登第,止许参选,入监当钱穀之任。铨部积猥多,差遣艰得,后虽许通注沿边亲民巡尉,往往皆远恶去处,多不愿受。是故武臣及第之后,所用非所养,甚非朝廷教育作成之意。请将前后武举及第之人,其间有兵机练达,武艺绝伦,可为将佐者,许侍从荐举,即赐召对,量材擢用,或令注授屯驻诸军机幕干办,参赞军谋,庶几有以劝。”诏令监司、帅臣、管军、侍从已上荐举。

夏,四月,己丑,金主谓宰臣曰:“朕观在位之臣,初入仕时,竞求声誉以取爵位,亦既显达,即徇默苟容,为自安计,朕甚不取。宜宣谕百官,使知朕意。”辛卯,议者言:“楚州系极边重地,路当冲要。州东地名凫鱼沟,北接淮海,与山东沿海相对。宜将本州兵马钤辖羊滋移往其地,置廨舍警察盗。元管海船二百馀,集般运海州军粮、间探之类,甚为济用。其湖通济地分阔远,阙官拘辖,宜创置使臣二员,专充管辖海船、讥察淮海盗贼,听羊滋使令。”从之。

壬辰,以梁克家兼参知政事。

癸巳,金遣使分诣河北西路、大名、河南、山东等路劝农。

庚戌,修襄府城。

辛亥,赈衢、婺、饶、信四州民。

五月,癸亥,刑部侍郎汪大猷言:“国家立保正之法,愿兼耆长者听,故数十年来,承役之初,县道必抑使兼充。盖保正一乡之豪,官吏有须,可以仰给,故乐于并缘以为己利。凡有差募,互相对纠。请令诸路常平司相度,或别有所见可行者,限一月条具来上,本部参以见行条法,立为定制。”从之。

戊辰,金尚书奏越王永中、隋王永功二府有所兴造,发役夫,金主曰:“朕见中竹有枯瘁者,令更植,恐劳人而止。二王府各有引从人力,又奴婢甚多,何得更役百姓!尔等但以例为请,海陵横役无度,可尽为例耶?自今在都浮役,久为例者仍旧,馀并官给佣直,重者奏闻。”诏:“后省官置言事籍,重详臣僚士庶言事,详择其可行者条上。”是月,金牒取俘获人,王抃议尽遣时旺馀;陈俊卿持不可,帝然之。

诏:“有司议狱以法,不得作情重奏裁。”六月,金冀州张和等谋反,伏诛。

戊戌,帝御便殿。

初,帝御弧矢,以弦致目眚,至是始愈。陈俊卿密疏曰:“陛下经月不御外朝,口语藉藉,由臣辅相无状,不能先事开陈,以致惊动圣躬,亏损盛德。臣闻自昔人主处富贵崇高之极,志得意,道不足以制,同游畋、声、车服、室,不能无所偏溺,而不得为全德之君。陛下忧勤恭俭,清净寡,凡前世英主所不得免者,一切屏绝,顾于骑之末,犹有未能忘者。臣知陛下非有所乐乎此,盖神武之略,志图恢复,故俯而从事于此,以阅武备,士气耳。陛下诚能任智谋之士以为腹心,仗武猛之材以为爪牙,明赏罚以鼓士气,恢信义以怀归附,则英声义烈,不出樽俎之间,而敌人固已逡巡震叠于千万里之远,尚何待区区驰于百步之间哉!”又曰:“古之命大臣,使之朝夕纳诲以辅德,绳愆纠缪以格非,其正君之过于未形。唐太宗臂鹰将猎,见魏征而遽止;宪宗蓬莱之游,惮李绛而不行。臣人微望轻,无二子骨鲠强谏之节,致陛下过举彰闻于外。今诛将及身而后言,亦何补于既往之咎哉!”又曰:“弓矢之技,人所常习而易,然犹不免今之患;况球鞠之戏,本无益于用武,而之虞,衔橛之变,又有甚于弓矢者。间者陛下颇亦好之,臣屡献言,未蒙省录。今兹之失,盖天下之仁陛下,示以警惧,使因其小而戒其大也。陛下试以弦断之变思之,则向之盛气驰骋于奔是击逐之间,无所蹉跌,盖亦幸矣,岂不为之寒心哉!太祖皇帝尝以坠马之故而罢猎,又以乘醉之误而戒饮,迁善改过,不俟旋踵,此子孙帝皇万世之大训也。臣愿陛下克己厉行,一以太祖为法,则盛德光辉,将新于天下,而前之过,何伤月之明哉!”右谏议大夫单时亦上疏谏,帝面谕曰:“卿言可谓朕。”前此时为侍御史,尝上封事言饮酒、击球二事,帝大喜之,诏辅臣曰:“击球,朕放下多时;饮酒,朕自当戒。”金主以久旱,命中毋用扇。庚子,雨。

己酉,以虞允文为枢密使。

是月,赐孔璨官,宣圣四十九世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