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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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琴殊不知水雁楼的身分,但他的笑声让她稍稍减轻了愧疚。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只是随便跳跳…”
“随便跳跳都有几分的韵味…”水雁楼看向敖天仙,带着几分嘲,“天仙,还好这女娃还小,否则她将是你最大的劲敌。”
“爷儿…”敖天仙不依地回应,心里却对邵琴殊妒恨不已。
哼!爷儿竟将她和这没几两的小表相比…她撒娇地偎进水雁楼怀中,眼底的嫉妒之火却向邵琴殊。
“咱们快回房嘛!别为这臭未干的小表辜负良宵…”水雁楼却没有出手揽住敖天仙。径自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递给邵琴殊。
“这是爷儿赏你的,为你方才所跳的『飞仙胡旋舞』。”那是一串南洋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看那泽便知是上等货,邵琴殊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东西。
在月光下散发柔和光泽的圆珠子,好像天上的圆月那么皎洁明亮…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将这么漂亮的珠子送她,迟疑地不敢接手。
“爷儿,这对一个小女娃而言会不会太贵重了?”本该赏给自己的头即将落入小女娃手中,敖天仙虽恨得扼腕,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爷儿赏你的头够多了,不差这一项吧?”水雁楼当然明了敖天仙的心思,一句话随即堵了她的嘴。
“天仙不敢。”敖天仙悻悻然地说,瞪向邵琴殊的眼神更加带着胁迫。
“我…不能收…爹爹会骂…”邵琴殊被敖天仙瞪得有些胆怯,想起爹亲说过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但这串珠子…真的好美!
乌黑的瞳孔辉映着珍珠柔光,贝齿为难地轻咬着丰润的双,水雁楼当然知道邵琴殊有多么挣扎。
他为她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你跳的舞取悦了爷儿,打赏也是应该的,收下吧!”他接着弯下,在邵琴殊耳边说着悄悄话:“把它藏好,别让你爹娘发现,就当作我们两人的秘密。”对于人心的掌握,水雁楼从未下错判断,蛊惑的语调果然让邵琴殊更加动心。这么人的秘密,对一个十岁小女娃来说简直无法抗拒!
邵琴殊伸出手接过珠串,欣喜地放在手中把玩,对水雁楼出甜美的笑容。
“谢谢爷儿!”真诚的笑容让水雁楼更为喜这小女娃,他忍不住伸手触摸柔的粉颊,没有手足的他只当她像妹妹般疼。
“明儿个午时在这里等爷儿,可好?”水雁楼以为她是宅子里的人,打算明儿个再好好问出她的身分。
他有预自己发掘了一块璞玉,只要加以琢磨,假以时,她必将大放异彩,比她手中的珍珠更为耀眼!
“嗯!”邵琴殊想也没想就点头,她的心思已披手中的珍珠给惑了,浑然忘了这『天水堂』不是她说来就能来的地方。
“爷儿,天仙好冷,咱们快回房嘛…”敖天仙再次出声转移水雁楼的心思,这次换成弱不风的可怜样。
笑看了兀自沉醉的邵琴殊一眼,水雁楼这才揽着敖天仙的纤离开。
邵琴殊掌心握着温润的珠子,望着两人走向湖心一栋雅致的八角楼阁,脸上不着痴。
好俊朗的爷儿,好美的天仙,好华一丽的楼阁,这一切都如此地不真实…她,是在作梦吗?
邵琴殊悄悄跟在两人身后,来到通往楼阁的栈桥入口处,上头写着“水天一”四个字,恰好是她识得的成语。夫子说那是形容水天连成一气,浑然天成的意思。
水天一,好美的名字…邵琴殊站在湖边,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叹息。她着地看着水雁楼搂着敖天仙步向湖心的楼阁,眼前如画一般的美景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让她心底突然泛起莫名的渴求,想成为那画中的一部分。此时,远方传来悉的呼唤。是爹亲的声音,该是唤着她回家了…邵琴殊脸一沉,也因此梦醒。
她赶紧将珠串揣入怀中,细心地藏妥。
“殊儿!你怎跑这儿来了?”邵新气急败坏地朝女儿奔来,“你这孩子!不是要你别跑?”邵琴殊对爹亲甜甜一笑,并指着湖心的楼阁问着:“爹,那栋漂亮的大屋子是谁住的?”
“应该是这里的主子住的吧?”邵新被转移注意力,也不再责骂女儿,牵着她的手便往回走,“走吧!我们好像闯进不该来的地方。”
“主子?”邵琴殊任由爹亲牵着,仍有数不清的疑问。
“就是『天水庄』的主人,水雁楼水老板,他可是京城里最有钱…不!懊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邵新诉说着离自己很遥远的故事。
“水老板…”邵琴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随即开心地说:“那我长大后要当『天水庄』的舞伶!”她决定了!她长大后要住在这梦一般的地方,每天为水老板跳着那曲『飞仙胡旋舞』,像仙女姊姊那样,这样她就可以得到好多奖赏,就像怀里的珍珠…这样爹爹也不用辛苦赚钱了!而且,她要住在“水天一”里,和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水老板在一起…
小女娃兀自作着美梦,却被爹亲不留情地打断。
“不成!我邵家的女儿清清白白,绝不能当舞伶!知道吗?”
“哦…”知道爹亲的脾气,邵琴殊也不再争辩什么,只能任由他牵着走向回家的路,走回属于平民百姓的现实社会。
隔,水雁楼午时当真来到同样的地方,他所发掘的璞玉却坐在她家门口,为着无法赴约而暗自垂泪。
几个月后,邵新得了急病骤逝,顿失依靠的邵琴殊被亲戚们当人球推来踢去,最后被卖进了『驭奴馆』,改名盈光。
但是,属于邵琴殊的小小心愿,仍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