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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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默默地任由他拉着自已的手上下端详，不经意间却看到他隐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腕上，包着层层的布条，隐隐有红渗出，伸手抓住，换来白熙苒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他无尘无垢的容颜，越发觉到自己的污秽。

“你为了救我，割伤了手臂？”冰帝勉强开口声音却是大病之后的沙哑，嘎难听。

白熙苒垂下了头，看向他的口，喃喃地回答:“没有办法…我不想让你死…

“为什么不想让我死？”重复追问着再单纯不过的问题，冰帝难以理解。

“如果你死了，我八成也活不了。”抬起头来看着他，白熙苒神坚定“如果你就这么去了，那么我必定尾随而去。”这句话说得平淡已极，但是一双眸子里跳动的，却是绝不反悔的坚决。

为什么如此坚决呢？自己能为了别人而如此坚决吗？这种深刻的情究竟是如何的呢？回想起和江絮在一起的子，是温柔甜，至今思念着的，想着的，也是为了追回这种觉吧？不是不恨他，但是更多的是希望他的脚步为自己停留。

和现在这种又恨又苦又涩的觉完全不同。

自己不白熙苒，原本坚定的想法此时却有些动摇，为什么自已对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让这少年甘愿舍命救自己呢？冰帝并不清楚凡世间的所谓情，就是让江絮无怨无悔的那种情，就这样突然地降临在自己身上。

记忆中的旗月也是如此吗？和对白熙苒差不多的情在泛滥着，却有着些许的不同。

冰帝伸出手来，将他拉得更近一点。他的手腕上还残留着鲜血的味道，酸涩得让人无法忍受。忍不住埋身于他同样纤细盯r不中，不顾他又惊又羞的神情，现在想的就只是让这温暖散全身。

好冷，冷得几乎受不了，既然如此的话，请将你的温暖给我。这样的话，我…我…

“我答应你…”低低地，用仿佛呻一般的声音念出咒语，冰帝清楚地知道自已过不了多久就会湮消云散，消失于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为了报答你你的任何愿望我都足你…但是…

反抱住自己肩膀的手抖动了一下，他是如此脆弱且易的少年，心中也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但是，除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件事…”冰帝垂下眼睑，知道这无疑是天方夜话，黄梁之梦，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实现的。

身为狐仙，献要断情绝，傲啸凡间，如果依然是狐仙，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仙界，永远不会属于他这个凡人。

百年千年，他们仅仅是无意间错的两条红线纠错了方向。

醒来，一直蜷缩在白熙苒身边的冰帝已经没有了踪影，白熙苒慌张地爬起身来寻找他，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和鸟儿嬉戏盯隋人。

光照耀在他纯的发上，只有十五岁幼女外貌的冰帝温柔地笑着，享受着已经不是很多的朝。

光洒过，却看见他的身体隐约透过身后的景物来，而地上也设有实体的黑影，白熙苒手一抖，身子飞扑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怎么了？”回头微笑着，冰帝第一次这么温柔地看着他。

白熙苒只觉到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冰帝垂下眼帘，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自从失去狐珠，他的身体就一比一冰冷，如果不是靠着白熙苒，恐怕巳经冷硬的如同冰块一般。

在临死前的数才觉到世间的美好，之前的他一直为了江絮而奋斗着，所以从来不看沿路的风景，没想到这么好看。

温柔地反手抱住白熙苒，冰帝知道自已来无多，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做一点好事呢？既然他着自己的话，那么就暂时抛弃修仙时候的执着，放肆一次吧。

如此想着，冰帝主动拉过那张清纯秀美的容颜，轻轻吻了上去，闭上眼睛，可以觉到白熙苒嘴微微颤抖着，说不出地惹人心怜。

一吻终了，少年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自己，问出一直不停地需要确认的事情:“冰帝，你不会消失是不是？你说不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要回冰狐族是不是？”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为了让自已放心，他一直不停重复着同样的问题，然后冰帝再重复着同样是谎言的答案。冰帝微笑起来，尽量温柔地安着似乎比他还要紧张的孩子，淡淡地说着谎言:“是呀，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办…

“如果我照顾你，你多吃一点东西，你的身体就好一点是不是？”少年擦擦眼泪，继续看着他，确认着不可能的事情。

冰帝点点头，换来白熙苒巳经是极少极少的开心。白熙苒说了一声“我去找东西吃”留下一个让人心动的笑颜，少年就一个飞纵，消失在一片苍翠中。冰帝轻轻‮摩抚‬着越发透明的银发，默默不语。

吃东西是无法让身体恢复的，狐仙取的是天地之间的气，那种已经丧失任何灵气的东西一点作用都没有。可是如果告诉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会那样泫然泣地看着自己，不是吗？只要他一用那种小兔子一样哀怜的目光看来，心中原本不应该存在盯陪绪就泛滥不休。

白熙苒和之前囚自巳的旗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