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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潮涨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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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忽然一下子静下来,悄无声息。

我从浅眠中猛然惊醒,这几晚,都已习惯在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杀声中昏睡,此时,一丝声息也无,却更让人心惊跳。难道…我不敢想下去,披衣下,决定去看个究竟。

“公主…公主殿下…战争结束了,呵呵,没有血没有死人,都结束了,天下太平了…呵呵…”秀兰呼着跑进来,快乐的笑声像银铃,碧雨轩登时一片灯火通明。

真的都结束了么?才八天,太快了吧!祥王也真有些雷霆手段,张思雨呢?

我现在最想知道张思雨的情况。和秀兰进来的还有小德子。

小德子不等我开口就笑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不就可以和庆王爷团聚了,眼下只等祥王陛下登基加冕仪式一过,咋们就可以出去啦。”我看了小德子一眼,这个粉面红的小太监有一双老练明的眼睛,我问他:“还要等祥王登基后才能出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烧毁了这么多的…”小德子挤挤眼,笑得像只小狐狸:“公主不必担心,想必祥王也没有耐心等到皇完全修缮好后才荣登大宝的。”我不由得再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个人才!

既然得知张思雨安然无恙,我的睡意又涌上来,终于可以睡个放心觉了。

这一觉睡到次晌午才醒,八大金刚已经撤走了,黑甲军也撤离了。

我不有些失落,他们是真正的热血英雄,真正的好汉男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是我由衷敬佩的铁血军人。

有时我想和他们谈一下,或是去问说点谢之类的话什么的,可看到他们目不侧视尽忠职守的严肃摸样,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的目光看着他们。

看着少了八个‘石像’的院子,我忽然觉得空的,现在极想看看外面被战火摧残后的情形。

开玩笑,如此宏观的场面几百年才能见一次?更何况是最巍峨辉煌的皇里。

便不顾众侍从们的烈劝阻,小德子甚至掉下几颗泪来,说是怕中我,站在由好几个人的木梯上从墙头上望过去,还真的是宏观惨烈难以诉说。

整个皇好像躺在地上,浩大的建筑都横七竖八的互相枕籍着,仿佛**,又像是挣扎。

远远的看来,那血的火苗还没熄灭,一切亭台崇阁砖石瓦砾都煅得煊红。

炙亮的天际也像燃着火似的,灿烂的红点煊映着,它放着热烈惨黯的烟苗,扫着将坏未坏的墙角,这权势巅峰的地方,无限苦痛的斗争,为权利而斗争的地方,淌着鲜红…鲜红的血!

有些躺着的还未被抬走的兵丁,他们身上的黑甲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mht。la无弹窗广告)这些铁杆男儿郎,就这样悄悄地静静的走了,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就算记得也很快就会被遗忘。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股难以形容的难过和悲呛冲上嗓子眼,我不想也不忍再看下去,忍住眼眶坠的泪,无言滑下木梯。

大家看到我苍白肃穆的脸,一时都屏息静气没有说话,我只是默默的回屋静坐。

三天,又过了三天。

就传来祥王登基的消息,国号为大周,前废王周庆,也就是张思雨,保庆王称号,享亲王待遇,依旧住在以前的王府。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张思雨没事就好,只要他没事就好!

呼雀跃不已,而接下来的另一个消息则让我目瞪口呆。

刺死皇太后的张信,是丞相上官杰指使的,这个是新任丞相李言查出来的。而神捕侯爷楚寒认为此案多有疑点之处,可张信竟然在狱中畏罪自杀了,死无对证,所以暂时下,留待楚寒慢慢调查。

上官杰已被削去官职,贬为庶人,和他的一大家子都暂时软在他的丞相府中。

而上官锋也被削去兵权,贬为御前侍卫,天天只能呆在皇上身边,哪儿都不能去。别的人我可不在乎,可是上官锋竟然被夺去兵权!他那样呆在祥王身边,不也是变相软么?

炎炎,院子里一丝风也无,我却到有些冷。

缓缓的坐下,双拳握紧,上官锋那拔沧桑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那股难受和悲呛的觉又上来了。

一旁的小德子见状道:“公主不必焦虑。”我抬眼看他,他又看了秀兰一眼,秀兰会意,带着左右退下。

小德子低声音看了看四周道:“依我看皇上是不会对上官将军不利的。”见我凝神倾听的样子,他上前弯下在我耳旁极轻极轻地道:“上官将军在朝中上下乃至市井,一直都有很高的威望,而且,边疆那边,一向只有他才得住阵脚…最主要的是,黑甲军就听他一个人的,所以,皇上一时之间是不会对他怎样的。现如今只是为了打上官杰的势力…一山怎能容二虎呢?新任丞相李言可是个宰相肚里不能撑船的人啊…被奴才斗胆再言一句…就算上官杰一家全部下牢狱了…上官锋将军也是绝对不会反的,也绝对不会有事的…这就是人口中常说的‘愚忠’!,上官一家,除了将军,口碑都不怎么好…皇上是不会做出杀将军这样的蠢事的。”听了小德子这番分析,我思索了半会,也觉得颇有道理,只要上官锋没事就好,那颗吊着的悲愤的心,也暂时放下了。

忽又思及一事,我正对小德子道:“小德子!我要你记住一件事,切不可和本太亲近了,本现处于风雨飘渺之势,如若本失势了,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以你的机,睁亮眼睛找个有势的好主子,定会人前腾达!”我的话音刚落,小德子高呼了声:“公主!”就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到地上,声音里带着颤抖:“公主千万不要嫌弃奴才…这里的主子,哪个会把奴才当人来看…公主如此看重奴才,奴才就是万死也难报其之万一。”他抬头,额头上赫然殷红一片,声音又是轻轻的:“如果公主要搬到庆王府里长住,奴才求您一定要带上奴才,奴才我对天发誓,奴才绝不是那等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奴才只有在公主身边,才觉得像个人!”说完又连连磕头,磕出来的血,把青石砖都给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