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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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快乐难觅。”转身，他面对池莲花，河畔石栏上，水晶玻璃风灯齐点，映照着水面金光闪烁，美不胜收。

“有名有利，有娇、有事业，拥有这么多东西的男人说不快乐，太过分。”她走到他身后，很想靠上他的背，贴着他的宽厚，像多年以前…可惜她是曲无容，不是纪颖。

重生苦，她何必再来一遭，再沦落于情，欺负自己。

曲无容勉强自己背对他，勉强自己看不见他的哀愁。但他的说词传来，句句，拧了她的心。

“不是拥有很多的人就会快乐，而是不计较失去多少的人才会快乐。我，办不到不计较。”苦笑，他绕到她面前。

“为什么办不到？”她抬眉，发现他近得教人羞怯，偏身后无处退，她同他只能暂留暧昧内。

“我无法不计较颖儿离开，无法不计较老天待我苛刻，我愿意用所有换得颖儿存在，可是老天不肯与我换，所以我不快乐。”

“可，这是你的选择啊，你选择先救公主、舍颖儿，凭什么向老天计较？”

“对，我做出愚蠢选择，却计较老天，果然是笑话一桩。”他仰天，自厌。

这些话，他从未对人说起，没想到深夜对谈，他向她倾诉，而她一针见血，刺入内心最痛处，他的确不值得同情。

她见不得他难受，转开话题。她微笑道:“别再提过往，正确也罢、错误也罢，那些全回不来了，辜负这么舒服的夜晚，对不起自己。”他紧闭双，遥望空星辰，他不如她洒。

“你有没有吃过新鲜的莲子？”她再试着提起他的兴趣。

“有，莲子清炖木耳红枣。”

“不，我说的是新鲜的莲子，没经过水煮火烤。”

“能吃？”他面怀疑。

“当然可以，你下水摘几个莲蓬上来。”

“没问题。”说着，他飞身至水池中间，足点莲叶，清灵的身子在群花间飞窜。

她看少爷练轻功，在圆月下，在晨曦间，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曲，她的内力不行，可是为了同少爷比翼，她硬是练就一身轻功。

那年京城里多少富豪屋顶留下他们的足迹，琉璃瓦上谈心、树梢头论情，他们的快乐无尽。

唉…她在做什么，都说不提过往了。

不多久，宇渊采来手莲蓬。

推开瓷盘，让出空位，她剥下新鲜莲子、出心，把洁白莲子递给他。

他含入嘴中咬下，一股清香沁心，越嚼越上口，没多久，她剥的速度已跟不上他吃的速度。

“好吃吗？”她问。

“别有一番风味。这一白中透绿的是什么？”他将几针状物放在手心，问曲无容。

“是莲心。”她伸出葱芽白细指在他掌间轻轻拨，只是个不经意动作，却拨起他无可言喻的心悸。

直觉地，他想将她的手连同莲心纳入掌中，然他力图镇定，稳住音调问:“可以吃吗？”他不要吓跑她。

“可以。”她笑着掐起两莲心送到他嘴边，他想也不想含入嘴里，她的手指碰上他的，一惊，她缩手，脸羞涩。

宇渊嚼两下，忙不迭吐出，脸红。

她不知，他的脸红不为莲心苦，而是心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