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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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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究竟无名当年如何以一人之力,将已难施半分内力的应雄与刚刚解的慕龙救出重围呢?其中可也匪夷所思!

故聂风一望仍在默然忖度的步惊风,复又回望那个不见面目的神秘人,问:“那,当年无名前辈,到底如何带着慕前辈与其父杀出重围?”那神秘人一瞄应雄,恍如在看着他的反应,只见应雄乍闻聂风此问,也是一脸戚然,但神秘人还是喟然叹着答:“说真的!其实,即使以当年无名天下无敌的武功,要带着两个行动不大灵光的人冲出五万兵马的重重围困,亦本绝不可能!毕竟,天下无敌也仅是天下无敌!并非是真正的神!”聂风奇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一开始已有人自行放弃被救,最后无名只带着一个人杀出重围!”

“那,究竟是谁放弃被救?”骤闻这条问题,一直只是戚然默听的应雄,遽地迳自答道:“是我爹!”一声爹,应雄的目光又似飘到老远。

“当时皇帝一声下令,二万利箭已劲而出,场中的鸠罗公子及慕府家仆,已当场被劲箭杀,可是二弟犹鼓动英雄剑的盖世剑气,为我及爹卸去无数利箭,只是箭手无情,一箭连着一箭,二万利箭又再二万,我爹眼见二弟真的如此不计较当年拆散他与秋娘母子的前嫌,更不嫌弃我父子俩是金人余孽,当下益发羞愧难当;又见二弟如此为我们卸箭下去非并良策,惟一可以杀出重围,便是牺牲我和他老人家其中一人,以二弟的盖世武功,方才有机会可逃出生天;故而,爹突然对正忙着卸箭的二弟说了一句话:‘英…名!爹对不起…你!也无颜再…面对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助我子应雄…

逃出生天!’接着,爹便朝我温然一笑,遽然鼓尽他仅余的内力,奋力向自己天灵…

一劈!”应雄说至这里,一双沧桑的眼睛竟潸然有泪光,可知虽已事隔十多二十年,当年其父为能令子有机会逃出生天而自我牺牲,对他的疼之情,他犹历历在目…

虎毒不食儿!又一最佳明证!

那神秘人见应雄潸然有泪,似是哽咽难言,心知他亦难以再说下去,遂又再次摇首叹道:“可惜的是,纵然慕龙为令两个儿子能逃出生天而自戕,但毕竟五万兵实在太多;无名一面挟着其兄应雄,一面以英雄剑气开中原兵,他每出一剑都伤数百人以上,剑的修为,简直已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只是五万兵前仆后继,边打边追,一直支撑了个多时辰,最后,无名挟着其兄,登至一个距慕龙镇一里的断崖之上,那时候无名已用其惊世之剑重创二万中原兵,还余下三万兵包围崖顶,死不休…”

“只是,无名仍一意孤行捍卫其兄下去,他将其兄应雄放在他身后的断崖之上,自己却在断崖前以剑划下一条剑痕;他便以一剑当关,绝不容许三万兵僭过那条剑痕伤其大哥。他自忖以自己每一剑重创数百英,三万兵虽多,也总可以在他力尽前统统击败,而当他力尽之时,他最尊敬的大哥,想必亦已回复部份内力,可以自行冲出重围,届时候,那管他自己因力尽被千刀万剐,他亦不悔…”想到当年无名一夫当关,五万兵莫敌,只为了保护一个对他情至义尽的大哥,其豪情盖世可想而知,聂风与步惊云愈听下去,亦不由自主暗暗为这双兄弟之情肃然。

聂风道:“那,无名前辈最后真的能熬至应雄前辈恢复气力之时?”

“不!”那神秘人一望此际陷入沈思的应雄,又道:“他并没有熬那么久!因为本用不着!”

“就在无名拼命为其兄而艰苦应战之际,突闻身后的断崖一阵隆然巨响!接着又觉有人将一卷东西闪电在他的带之后,他于百忙中回首一望,只见于其带间的竟是那卷应雄皇帝所签的条约,而应雄,赫然已和他身后的断崖,一起飞快堕向崖下的万丈洪当中!”

“啊?”聂风听罢不期然朝应雄一瞄,道:“应雄前辈怎会连人带崖堕向万丈深渊?”神秘人说时朝天一叹,定定的看着应雄:“因为,慕应雄最后还是一意孤行的再次走回自己所选的命运。他眼见无名先战剑圣,后再战他,最后还要力抗五万英的盘肠血战,据说,皇帝更开始调动另外数万兵,已在急速赶来,如此下去,他毕生所成全的一代神话,势必为护他而战至最后一分力尽而死。他绝不能够任由无名为护他而死,他仍忘不了对两个娘亲的承诺;最后,他便狠下心肠,豁尽自己在这个多时辰刚刚回复的少许内力,以他那柄断了的英雄剑,劈断整个断崖,想自己一人沉下地狱!”

“无名固然极度震惊!可是应雄下堕之势相当急,纵是已盖世无敌的他,亦深叹无法可救!他仅能从应雄下堕的劲风当中,听见应雄最后自我沈的一句话:‘岂能…

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娘亲,孩儿终可…无愧来…见你…了…’‘二弟,大哥…未能与你一起奋勇…抗敌,却自求了断,实在对不起你,唯有寄望来生再做兄弟吧!’”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这句话,正是慕夫人一生的座右铭!也是应雄于其母临终前不断在心里重复提醒自己要谨守一生的亡母遗训!他终于如其母所愿!并没令亡母失望…

已是白发苍苍的应雄重听自己先母慕夫人的遗训,本已盈在眼眶的泪,亦不由自主掉了下来,他遽地摇首:“不!请别…再说下去了!一切已经过去,我…已不想再听…”是的!纵然他最后能做到无愧于心又如何?今时今,他已白发苍苍,潦倒风尘,苟且偷生,若其亡母慕夫人见他如此潦倒,又岂会安息泉下?他同样愧对亡母!

“但,有些故事,你还是要听下去的。”那神秘人又道:“因为有些事情,你仍未知道。”

“我甚么都知道。自从我堕崖后,我居然能侥幸不死,而我二弟最后亦终于在没有我的负累之后杀出重围,后来他更成为力挫十大派的武林神话,总算没令我失望。”

“虽然他曾因救我这头金狗而叛逆皇帝旨意,但曾动兵五万仍不能置他死地,更何况我他签的条约后来落在我二弟手上,二弟当然不会将那条约给倭寇,虽只是自己留起来,皇帝亦对我二弟相当忌惮,加上我二弟行踪飘忽,皇帝亦不敢再对我二弟有所妄动…”

“是的!你二弟无名最终都如你所愿,成为神话!而曾经出卖你的荻红,据说终因皇帝恐其会漏他被签条约的丑事,最后亦遭灭口!只是,你既然未死,又知道你二弟未死,为何不与他再见面?这么多年来,为何一直都避不见他?你可知道,他找你,找得好苦?”哦?迄今在全神倾听的聂风及步惊云一听之下,当下对眼前这神秘人再次好奇起来;这人,居然知道无名找应雄找得好苦?这人与无名,一定有极为密切的关连…

“不错!我知道他一定会找我!因为以他的神剑修为,一定会应到我的剑气仍在世上,但,我太清楚他;所以,我更不能见他!”

“哦?”

“我也曾听说,小瑜最后都嫁了给他为,后来,却被他在武林中所结的仇家毒杀,他伤痛之死,早已痛不生,他借死归隐,便明显表示他已不想再生于世上,我太清楚他仍生于世上,只因为…”

“他已到我未死,他仍希望再见我这个大哥最后一面才死!他仍有这个最后心愿。”

“亦因如此,我更不能与他见面,因为当他真正确定我仍安然在世之,必会是他完全失去希望之时,届时候,恐怕他…”是的!聂风及步惊云亦深深认同应雄这一番话,缘于他俩小时,曾分别听闻无名所拉的胡琴之音;那种胡琴之意,恍如断肠之音,仿佛,他真的已不想生于世上,他虽曾叱吒一时,却生无可恋,唯一令他生存下去的,也许只是他作想一见当年患难与共的唯一大哥,他一生中最敬重的大哥!

也或许,应雄仍潦倒的偷生世上,也只因为他自知,若其二弟再应不到世上有他的剑气时,他可能会…

想到这双兄弟为着种种原因,各算苟且偷生,又各自不重逢会面,聂风不期然鼻子一酸,步惊云不动的脸上似亦有少许异,那神秘人也恍然大悟的叹道:“原来,你不见他,是因为不想他…,也许你是对的,但,这之后有些故事,你还是毫不知情。”是了!这神秘人的出现,不是想说一个应雄还未知道的故事吗?

应雄随即醒觉:“还有什么我会毫不知情?”神秘人幽幽的答:“是关于你最倾心的人——小瑜的故事。”说对了!由始至今,茶寮内所有人亦只知无名之小瑜被其仇家毒杀!但,她既然说应雄,最后为何又会嫁给无名?当无名与应雄决战之时,不虚不是豁尽全力要送她往见应雄最后一面的?不虚和她,最后为何又没有及时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