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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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有些人，这辈子情深缘浅。

也有些人，这辈子情浅却缘深。

凌云熙第一次见到马小茜是在她七岁的那一年，依稀记得她穿着茶红的华衣锦，脚踩红的即筒苏鞋，整个人显得英气焕发、神采奕奕。

当年的他只不过是凌府地位最卑微的三少爷，因为娘亲是通房丫鬟，虽然母以子为贵，但是上头还有大房与二房，以及两位兄长，可想而知，他在府里的地位也不过是比主子豢养的看门狗好一些。

后来他的娘亲因为一场急病而去世，他在府里的地位更不比从前，尤其当父亲？！为经商而离家远行，他更是被府里的大夫人和二姨娘欺负。

那年，他十四岁，脑海深深记住那一年是腊月大雪纷飞，因为与大少爷有了口角，接下来两人便扭打成一团。

他虽然瘦小，但是拳拳到位，将大哥揍了个鼻青脸肿，事后当然传至人娘的耳里。

唯一的嫡长子被一个庶子欺负，大夫人忍不下这口气，一气之下，命人将他身上的棉袄扒下来，接着赶他出府，罚他跪在府外门口思过。

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别说大人都堪不住，何况是一名才十四岁的少年，跪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被冻得全身发颤、双发紫。

以他的出身，府里没有一个奴仆敢为他说话，任由他双手环的跪在雪地里。

当他被冻得面冷霜时，白茫茫的雪地出现一抹红的身影，娇小的身影踩在雪地之中，印出了她小小的脚印，一路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你是傻子不成？”马小茜皱着细眉，望着全身发颤的他。

“这么冷的天气，你跪在这儿做什么？”当时他倔强的抿，一句话也没说，一双长睫也布雪白的霜雪，双排牙齿微微的打颤。

他冷冷的觑了她一眼，圆润的苹果脸，那致小巧的五官全都皱在一块，冷瑟的空气将她的脸颊冻得红通通的，模样很是可。

而她的出身似乎不低，圆滚滚的身子被红的棉袄包裹着，双手也戴着暖和的狐手套。

“小姐、小姐…”没多久，一名大汉自后头追上，将一件熊皮大氅往她身上一披。

“这么冷的天气，你不应该到马车外，若是不小心，可会得到风寒的。”

“那他不怕吗？”她的小手指着眼前的少年。

“他穿得单薄，又跪在雪地中，就不怕得到风寒吗？”大汉挑了挑眉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凌云熙，然后撇了撇，“小姐，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咱们管不着。也许是凌府的主子在处罚不听话的奴才，你就别管闲事，咱们回庄里吧！”

“若不理他，他岂不是会冻死？”她嘟着小嘴，接着往他面前一站。

“喂，趁现在四下无人，你倒是起来躲躲风雪吧！”他咬着，狠下心摇头。

“不起。”

“为什么不起？”她不解的望着他。

“难道你想冻死在这儿？”

“大娘说我若不跪时间至落，便不准我进入府内一步。”所以就算冻死，他也得跪。

大汉一听，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怔。这天离落还有好几个时辰，岂不是要这少年的命？

“就算你跪时间，也未必有命回府。”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目光移至他是霜雪的小脸。

“你拿命想证明自己有骨气，证明了自己有骨气之后呢？

命没了，别说骨气，之后什么都没有了，那不是傻，是什么呢？”他怔然，颤着身子，低头思忖着，她的一字一句全都冲击着他的内心深处。

他娘死得早，爹对他虽一视同仁，伹只要爹前脚一走，府里的人就欺他如狗，教他有苦难言却又不愿与人低头，一身傲骨如梅般的强韧支撑着，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凌府，就什么都没有了，然而现在他只要一倒，也真的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