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奇谋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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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陶虎目中泪光莹莹地道:“大姊,请镇静一点,让我慢慢道来。”骆双城幽幽一叹,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何慧卿、骆凤卿、来卿等三个女儿家,也似乎受了染,也都是一脸悲容,默然无语。
倒是武扬,于轻轻一叹之后,目注骆双城道:“伯母,这虽然是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但站在另一角度上来看,却也未尝不可算是一个…一个…”
“一个”了半天,却没法接下去。
骆双城似乎心不在焉地讶问道:“扬儿,怎么不说下去?”武扬讪讪地一笑道:“扬儿照实说出来,您可别见怪。”骆双城凄然一笑道:“在老身面前,还用得着说这些么!”武扬正容接道:“话是不错,但扬儿所要说出的话,实在有点近于冒昧。”骆双城道:“不要紧,你尽管说吧!”武扬还是有点不自然地笑道:“伯母,方才扬儿的意思是认为…站在另一角度上来看,这令人悲痛的消息,却也算是一个…一个好消息”死了亲人还算是好消息,这是什么话?怪不得他吐吐不敢说,勉强说出来,也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所有听话的人,齐都一愣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虽然没人责备他,但这情形也令他非常非常的窘,而且也不得不再讷讷地加以解释:“扬儿所指的是…对伯母家门的…令誉而言。”骆双城点了点头,凄然笑道:“不错,孩子,你说得对,对寒门的门风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略微一顿,又幽幽地接道:“一个骆钟,已经够使骆氏祖先在天之灵抬不起头的了,如果再有一个兄妹伦的骆双文,那更是…唉!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法了。”武扬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接道:“所以,伯母要节哀顺变,共商复仇大计,才是当务之急。”骆双城再度点了点头,掏出手绢,拭干脸上的泪痕,幽幽地一叹道3“是的!伯母会知道怎么做的。”顿住话锋,目注林慕陶仰首遥注庙外繁星闪烁的夜空,默然少顷,才长叹一声道:“虽然是快近二十年的事了,但回想起来,却是历历如绘,就好像是发生在此刻之前一样。”他,收回那遥注夜空的茫目光,双目中迸出两道奇异的光芒,凝注着骆双城问道:“大姊,你听说过‘赛隐娘’仲孙慧这个人么?”骆双城苦笑着摇摇头道:“这将近二十年来,我都是过的地狱似的囚居生活,除非她是老一辈中的成名人物,这是没法知道的。”林慕陶也苦笑道:“不错!看来我是老糊涂了,不过,提起另外一个人,你一定会想起的。”
“谁?”
“仲孙静。”骆双城微微一愣,蹙眉自语道:“仲孙静?
…
啊!慕陶,你说的就是过去那因行为不检,而被遂出毒凤帮的香主仲孙静?”林慕陶点点头道:“正是。”骆双城注目讶问道:“慕陶,难道说双文之死,与仲孙静有关么?”林慕陶钢牙一挫,恨声道:“岂仅是有关而已!这人就是罪魁祸首!”武扬截口问道:“那么,目前百凤帮中那个什么正皇娘,也就是仲孙静了?”林慕陶道:“不错!”武扬道:“老哥哥还没见到那妖妇的本来面目,怎能断定那妖妇就是仲孙静呢?”林慕陶道:“老弟问得有理,不过,说穿也就简单得很,正因为那妖妇冒充的是双文,所以我才断定那什么正皇娘就是她。”骆双城接道:“慕陶,你还是从头说起吧!这样说法,大家都是越听越糊涂。”林慕陶点了点头,略一沉思,才幽幽地接道:“大姊,你是知道的,自从我与双文成婚之后,即一直蛰居长白故乡,未曾进入中原。”骆双城点点头道:‘堤的,我知道。”林慕陶接道:“而且,我一向淡泊名利,平常对同道之间极少来往,因此,关外同道,几乎没人知道我与中原赫赫有名的毒凤帮帮主何天应是连襟关系。”顿住话锋,似乎是整理思绪地沉少顷之后,才轻轻一叹道:“约莫是双文遇害之前的半年光景,是一个冬的黄昏,仲孙静冒着漫天风雪,并且负着一项不算太轻的外伤,走进我那长白山下的雄风马场。当时她自称是在关外新近崛起、颇负侠名的‘赛隐娘’仲孙慧,此番是途经长白,遭仇家暗中狙击致右臂负有刀伤…”骆双城截口苦笑道:“于是,你们夫妇就将这妖妇收留下来了?”林慕陶也苦笑道:“大姊,你想想看,当时,漫天风雪,又时近黄昏,纵然是对一个普通行旅,我也不便拒绝,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颇负侠名,又负有刀伤的女子!”骆双城幽幽一叹,没吭。
林慕陶沉思着接道:“为了述说方便,目前我还是称她为仲孙静比较好。”骆双城苦笑道:“随你的便吧!”林慕陶道:“那一场风雪,一直延续了五六天,而仲孙静也就在我那雄风牧场呆了五六天。她的伤势本来不算严重,经过五六天的调息,也差不多痊愈,当天气放晴,她决定于翌晨离去时,竟向双文讷讷地道:‘夫人,有一句很冒昧的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当时,双文淡笑答道:‘仲孙女侠,你我虽谈不上相见恨晚,却也算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吧!”
“仲孙静笑道:‘谢谢夫人抬,那我就放心说了,夫人我觉得你很像中原武林中一位很有名气的夫人。”
“骆双文漫应道:‘是么,你说我像谁?”
“仲孙静道:‘像那毒凤帮何帮主的夫人,不但是像,而且可说是一模一样。”
“骆双文微笑地道:‘那当然,因为那何夫人就是我的孪生姊妹呀!”
“那仲孙静当时惊喜得几乎跳了起来道:‘哦!原来夫人就是何夫人的胞妹,那可真是太巧了!太巧了!”骆双城冷笑一声道:“这妖妇装得真像!”林慕陶苦笑道:“如果表演不真,双文和我怎会上钩!”武扬嘴问道:“老哥哥,看来这妖妇早就知道你们夫妇的来历,此行不过是作为接近的一个…”林慕陶截口轻叹道:“是的!可是,当时谁能想到这一点呢!”略微一顿,又娓娓地接道:“当时那妖妇一连几个‘太巧了’之后,那本来兴奋的脸,却突然之间变黯然下来。”
“双文微显诧讶地问道:‘仲孙女侠,认识我那姊姊?”
“仲孙静幽幽一叹道:‘何止是认识,夫人,我…就是毒凤帮的香主仲孙静哩!”
“双文讶问道:‘那你又为何一个人呆在关外呢?”
“仲孙静讪讪地一笑道:‘夫人,说来真不好意思,我已经被逐离毒凤帮了。”
“于是,在双文的追问下,仲孙静说出了她被逐出毒凤帮的经过…”骆双城忍不住又截口问道:“那妖妇是怎样说的?”林慕陶道:“她说,因她的属下犯了强民女的罪,因而受到连坐处分而被驱逐出帮…”骆双城冷笑。林慕陶又道:“当时,我与双文又怎能料到她是在撒谎哩!”略微一顿,注目接道:“大姊,当时的实情,又是怎样的呢?”骆双城道:“实情么,是这妖妇天生,勾搭上本帮一位行为极佳的堂主,却不幸被天应亲自撞破。”
“本来,像这种事情,如系双方情愿,也未尝不可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成全他们。
“可是,那位堂主本已订有室,而他们两人的苟合,完全是那妖妇一厢情愿,并且是以极卑劣的手段使那位堂主上钩的。
“丑事一经揭开,在规过私室的原则下,当时天应将他们两人训叱一顿之后,即有意将两人来撮合。
“可是,基于上述原因,那位堂主却坚决拒绝,而妖妇偏抵死相,并以公开丑事为要挟。
“终于,那位堂主在羞愤气急的情况之下,被得走上自杀之路…”旁听的武扬忍不住怒哼一声道:“这妖妇真是祸水!”骆双城幽幽地接道:“当时,天应震怒之下,就想一掌将妖妇震毙…”林慕陶苦笑道:“当时如果天应真能一掌杀了她,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惨变了。”骆双城神黯然的道:“也是我一时心软,才说好说歹的将她逐出本帮,想不到当时一念心慈,竟然…唉!还是你说下去吧,慕陶。”林慕陶苦笑着向武扬问道:“老弟,方才我说到什么地方了?”骆来卿抢着答道:“方才说到那妖妇说她因属下犯了强民女罪而被连坐处分…”林慕陶“哦”了一声接道:“当时那妖妇一副冤枉负屈、楚楚可怜的样子,语意之间,并隐隐透想仍回毒凤帮,可是却深恐何帮主仍然不肯原谅她而迟迟未决,于是,只好改名仲孙慧在关外。”略微一顿,长叹着接道:“也是该当遭劫,当时,双文竟非常同情那妖妇的遭遇,同时也触动了思念你这位姊姊的骨之情。
“于是她自告奋勇,愿为那妖妇重返毒凤帮之事聊尽一臂之力。
“这情形,自然是仲孙静求之不得的事,在涕零的情况之下,两人之间的情,也无形中更为浓密而结成了异姓姊妹,并相约于来年暖花开时,相偕同返中原,才告辞而去…”骆双城长叹一声道:“可怜的双文,你…太善良了!”林慕陶也轻轻一叹道:“不错,双文是太善良了,可是,仲孙静那妖妇处心积虑所布置的陷阱的确高明,竟连我这个老江湖也没看出一点破绽来。”武扬沉思着接道:“对于一个素负侠名,而遭逢不幸的人,谁也不会怀疑,她的巧言令是包藏祸心的,所以在那种情形之下,任何人也难免会上当。”骆双城幽幽地一叹道:“善良的人,往往好心不能得到好报,天,难道这就是所谓天心存仁…唉!慕陶,你说下去。”林慕陶略一沉思道:“翌年三月,仲孙静再度来到雄风牧场,盘桓了三天之后,两人才首途遄返中原,临走时,双文还带着一支自己舍不得服用,足有五百年以上气候的成形人参,作为送给大姊姊你的礼品…”骆双城后边肌一阵搐,忍不住两行清泪,随腮滚落,可是她并没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