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初试青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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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扬回头问道:“吕兄,毒质已完全解除了么?”劲装青年双手递还温香玉,一面恭声道:“谢谢老人家,已完全好了!这宝贝儿真妙得很!”此时,枯竹老人正在听取蔡舒达的报告,碧绿森的目光不时掠向这边的三人。
同时,解笑雅也已看清楚劲装青年递还武扬手中的竟然是温香玉,不由心中一动,向武扬投过一瞥会心的微笑。
枯竹老人向蔡舒达低语了几句,蔡舒达俯身拾起他手下人被震飞的一支青钢长剑,缓步向武扬身前走来。
武扬对蔡舒达的走近,视若无睹地径自目注枯竹老人,微微一哂道:“长孙老人家,你明知他不是我的敌手,还要叫他前来丢人现眼,是想由我的武功路数中来忖测我的来历么?”枯竹老人身躯稍微一震,不自然地一笑道:“你很聪明!”武扬淡淡地一笑道:“不必多费心机了!还是由我自己告诉你吧!我就是侠魂武扬!”武扬的话声方落,蔡舒达骇然退立三大步,目骇芒,手中青钢长剑,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枯竹老人双目中碧光连闪,深深地盯着武扬,似乎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一点也不起眼的糟老头儿,就是名震江湖的侠魂武扬似的。
那劲装青年星目大张,目光炯炯地凝注武扬,俊脸上微微地现出一丝困惑神。
只有解笑雅一人,因为已事先由温香玉测知了武扬的来历,所以她一点也不以为奇地镇定如恒。
场中沉默了少顷,枯竹老人与那劲装青年几乎是同时发问道:“你真的是侠魂武扬?”武扬一面卸除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伪装,一面向那劲装青年笑道:“不错!吕兄,咱们待会儿再详谈。”说话之间,业已恢复了他那英姿飒、仪表堂堂的本来面目。
那劲装青年但觉眼前一亮,情不自地迸出一句四川话道:“侠魂,好!硬是要得!”侠魂先向劲装青年报以会心的微笑,然后,目光移注枯竹老人,淡笑问道:“长孙老人家,还有甚么疑问么?”枯竹老人困惑地道:“你…不是已经护送天忌老儿等人,离开昭化了么?”武扬笑道:“离开昭化了难道就不能再回来?”枯竹老人道:“老夫想不起你有什么理由,再回昭化来?”武扬淡笑道:“我有没有理由再回昭化来,似乎与旁人无关”微微一顿,正容接道:“长孙老人家,我有几句逆耳之言,希望你能耐心地听一听。”枯竹老人道:“想向老夫游说?”武扬接道:“虽然也可以说是‘游说’,但说它是‘忠告’,应该比较更恰当一点!”枯竹老人漠然地道:“说吧!”武扬侃侃地接道:“你老人家过去颇负侠名,而且息影已久,何苦重出江湖,为虎作怅?”枯竹老人双目中碧芒一问道:“你是教训老夫?”武扬笑道:“不敢!方才我已声明在先,这是‘忠告’!”枯竹老人冷然一哂道:“谅你也不敢!”武扬微笑接道:“长孙老人家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哩!”枯付老人道:“燕雀焉知鸿鸽之志!”武扬还是安详地一笑道:“长孙老人家,小可幼承庭训,虽然颇具敬老尊贤的涵养,但对一些妄自尊大,抬举不起来的人物…”枯竹老人冷然截口道:“住口!小子还好意思自诩‘幼承庭训’,老夫却认为你是父母死得太早,武浩然又没好好地管教你,才养成你这种狂妄自大的格!”好家伙!这不是明明骂武扬没有教养么!
武扬这,本来是天生外柔内刚的格,最近这一次灭门血案,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只因目前道消魔长,自己孤掌难鸣,为了要湔雪这灭门惨案的血海深仇,他不得不顽强地磨练自己,抑住他那刚强火爆、嫉恶如仇的格,从事于暗中侦查仇踪,争取并团结一切祛魔卫道的力量,以期给予魔帮一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自惨案发生后的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对他个人而言,无形中等于已增加了十年的人生阅历了,因而格方面,也比较温和多了。
可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难移,他之所以变成比较温和,并非是本改变,而不过是受环境所迫,不得不强以理智去抑制自己的情而已!
事实上,他那复仇的火焰,经常在臆中煎熬着,沸腾着,就像是一座暂时闭住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如果有人去拨它,不论这拨的人是有心或无意,但一经爆炸开来,就不可收拾了!
因此,枯竹老人的话声才落,武扬已是眉宇间杀气沸腾,目寒芒地“呛”然拔出青龙宝剑,戟指着厉声叱道:“不识抬举的老混蛋!亮出兵刃来!”枯竹老人见势不由暗中一凛,一面由间解下一乌油油的奇异软鞭,一面地笑道:“老夫已三十年没动过这一蛟筋软鞭,令宵尊重你是武老儿的独孙子,不能不破例一下了!”枯竹老人的这几句话,平心而论,倒的确是由衷之言,不但不带讽刺意味,而且,还多少有一点缓和起先那几句太嫌过火之语的意思。
可是,听在仇火沸腾的武扬耳中,却本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那“武老儿”三个字,更使他脑海中涌起丹碧山庄那一幕尸骸狼藉的惨景,不由更是火上加油地一声厉叱道:“老贼领死!”话出招随,一出手就是左掌右剑,剑演万归宗剑法中的“星河倒泻”掌发“浩然大八式”中的“正气形”剑气森森,掌风霍霍,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枯竹老人疾袭而至!
枯竹老人手中软鞭一挥,以数十年命修的内家真力,贯注在软鞭之上,劲力千钧,硬行将武扬的剑势震偏,同时,鞭梢如具灵似的如蛇飞舞,变幻莫测地向武扬的持剑右腕。
左手“拨草寻蛇”硬接硬架,一股寒至极的掌风,向武扬的左掌上,口中则冷笑一声道:“小狗!你也见识一下真正的最高武学!”武扬心中微凛中,身形微侧,沉腕撤剑,故做不敢硬接之状,但实际上却是微退复进,剑走轻灵,招演“月经天”掌后“云龙乍现”以比第一招更凌厉的威势,身而进,同时口中大喝一声:“老贼!这种不成气候的三脚猫功夫,也敢自称最高武学,我都为你觉得脸红…”刹那之间,双方已换了五招。
双方的招式,都是不到一半,即撤招换式。
武扬在内家真力方面,无法跟对方硬拚,自不得不如此避重就轻,以期乘机取胜。
枯竹老人的蛟筋软鞭,虽不畏兵刃,但武扬手中使的是足能断金切玉的青龙宝剑,使他不能不有所顾忌,所以尽管他在内家真力上占了便宜,但一时之间,竟也不能抢占先机。
此时,那劲装青年却也与蔡舒达上了手。
蔡舒达那暗藏机关的宝剑已被武扬毁去,劲装青年心无顾忌,尽管腿上曾受毒针之伤,但因救治及时,已不碍事,兼以在湔雪那毒针之的心情之下,手底下更是奇招迭出,杀得蔡舒达手忙脚地已了章法。
武扬目光微扫之下,边打边扬声说道:“吕兄,请留下活口,兄弟还有话要问他…”劲装青年朗声答道:“小弟遵命!”同时,枯竹老人恻恻地笑道:“小狗!还是当心你自己吧…”话未说完,鞭掌齐变。
首先是左掌的寒掌劲中,陡地变成既腥且臭,令人难耐的恶劣气息。
武扬方自心凛骇地腾出左手将温香玉纳入口中,并扬声急促地道:“解姑娘、吕兄,快抢占上风位置…”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枯竹老人竟乘武扬心神微分之瞬间,陡然“嘿”地一声冷笑:“小狗!给老夫躺下!”叱声中,左掌奇腥难耐的劲气如,向武扬兜头罩下,右手蛟筋软鞭,猛然一抖,那长达二丈四五的软鞭,竟如游龙夭娇似地,留成五道圆圈,将武扬连头带脚地一齐圈住。
那五道圆圈,虽未曾将武扬裹紧,但留给他活动的范围,却也有限得很,而且,只要枯竹老人乘势一收软鞭,那么武扬就真是非躺下不可了。
也许是枯竹老人高估了自己那歹毒无比的“腐尸五毒掌”的威力,以为武扬进那掌风之后,愉无幸理!
同时,也可能是顾忌武扬手中的宝剑,深恐他垂死挣扎时,伤了自己的宝贝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