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浴血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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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仪幽幽一叹道:“令师一身成就,与我那老伴罗不为本在伯仲之间,只是好胜心太强,个略嫌偏而已!”略顿话锋,沉思着接道:“大概是三十年前,令师与罗不为邂逅于苏州虎丘,双方印证功力,结果罗不为在掌法与剑法上各胜今师一招,但轻功却远逊于令师…一听到这里,武扬心中恍然大悟地暗忖道:“哦!是了!原来大漠游龙帅百川,就是传说中那位曾受挫于中原的一位奇人,而发誓永不…”唐羽仪接道:“但令师以自己有两次败于对方,而引为奇大辱,并发誓如果自己不能在剑法与掌法上胜过对方时,永远不再进入中原一步。”微微一顿,长叹一声,接道:“如今,个偏的人,倒是乐享林泉,健朗如昔,而老身夫妇,却只因收徒不慎。落得如今生死两能…前尘旧梦想来徒增怅惘…唉…”司徒杰正容道:“老人家且莫伤,此事经晚辈碰上了,晚辈也理当尽一点力量。”唐羽仪“哦”了一声,道:“对了!老身还没请教小哥儿此行任务哩!”司徒杰道:“家师对当年与罗老前辈较技而赌气的事,如今已到非常可笑,本拟重来中原,与罗老前辈重行叙一番,催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不想动步,乃责成晚辈师兄弟进入中原,代表他老人家向罗前辈问候起居,并致歉意…”一直没吭声的武扬,突然截口道:“司徒兄,你还有一位师兄同来?”司徒杰道:“是的,小弟师兄姓吕,名大年,他练的是剑法和掌法。”唐羽仪笑道:“小哥儿,由你那卓越绝伦的轻功上,可以想见令师兄的剑法与掌法,也必然是不同凡响了!”司徒杰谦虚地笑道:“晚辈那师兄的剑法和掌法,我这做师弟的固然不便批评,但无可讳言,比起武少侠,恐怕还差上一段距离-…
唐羽仪笑道:“小哥儿,谦虚固然是一种美德,但过份的谦虚,却变成虚伪了,是么?”司徒杰方自赧然一笑,唐羽仪却含笑接道:“有道是,名师出高徒,以令师的一身绝世武功,所调教出来的徒弟,纵然算是比扬儿稍逊一筹,也决不至于‘差上一大段’呀!”司徒杰正容道:“不!唐老人家,晚辈昨宵已在暗中见识过武少侠的剑法…”唐羽仪蹙眉说道:“小哥儿,听你们一个叫‘司徒兄’,一个叫‘武少侠’,实在太别扭的,老身托大,给你们做主,结为异姓兄弟如何?”司徒杰大喜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唐羽仪注目武扬道:“你呢?”武扬正容道:“扬儿已是孑然一身,能有此兄弟,自是求之不得。”司徒杰含笑起身,向武扬下拜道:“小弟拜见大哥!”武扬连忙跪倒对拜了八拜,然后起身笑道:“我比你痴长几岁,只好委屈你做弟弟了。”唐羽仪目注司徒杰,慈祥地笑道:“孩子、你大哥叫我姥姥,现在,你该怎么说呢?”司徒杰稚气地一笑,向唐羽仪拜倒道:“杰儿拜见姥姥。”唐羽仪然一笑道:“姥姥生受你的了!”目光移注武扬道:“扬儿,将你昨宵所练成的九式剑法,传给杰儿,作为姥姥给他的见面礼!”武扬恭声答道:“扬儿遵命。”司徒杰向武扬笑道:“大哥,姥姥所赐的九式剑法,是否包括你今晨制服那什么三皇娘的那把剑法在内?”武扬道:“正是。”司徒杰大喜过望地重行向唐羽仪拜倒道:“谢谢姥姥!谢谢姥姥!”武扬笑道:“只谢姥姥,而不谢我这代师传艺的大哥,不怕我传艺时私自留下一手么?”司徒杰一伸舌头,向唐羽仪笑道:“姥姥,大哥欺负杰儿,您可得主持公道…”武扬笑接道:“还有,听你方才所说,今晨,你早就到达山头。却一直躲在一旁,眼看大哥孤身苦战,不闻不问,简直该打股!”司徒杰扮了一个鬼脸道:“大哥,我要是出场太早了,你怎能享受那三皇娘的款款深情…”武扬俊脸一红,佯嗔截口道:“想讨打!”司徒杰故装可怜兮兮地道:”大哥你可冤枉人了!其实,小弟除轻功之外,其余的玩艺上不上台盘,今天午前冒冒失失地给你解围,现在想起来,还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哩!”唐羽仪拉过司徒杰的手,摩抚着笑道:“孩子,难为你了!说说看,你临走时那些冒烟的玩艺,究竟是些什么呢?”司徒杰哑然失笑道:“姥姥见过海中的乌贼和山上的黄鼠狼么?”唐羽仪微微一拐,武扬却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抢先道:“哦!原来并非毒烟,而只是蒙骗人的障眼法。”唐羽仪也恍然大悟地笑道:“虽然是障眼法,却也独具匠心。”司徒杰赧然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家师因我只擅长轻功,而缺少自保的技能,所以想出了这一记妙招“以便作为必要时逃命之用,想不到今天第一次使用就建了大功。”略顿话锋,笑接道:“不过,等我练成了姥姥所赐的绝代剑法之后,就不用这丢人的玩意儿了!”唐羽仪正容道:“孩子,你错了!你那能冒烟的玩艺儿,决不能算是丢人的玩艺儿,明白了么?”司徒杰赧然垂首道:“姥姥,杰儿知错了。”唐羽仪温声道:“以后说话要多加抢点!孩子,你那师兄呢?”司徒杰道:“姥姥,杰儿这次到中原来,除了代表恩师向罗爷爷问候起居之外,还顺便负有替本门清理门户的责任,所以,是与师兄分道追查,目前师兄究竟在哪儿,却不清楚。”唐羽仪道:“那你与你师只是怎样联络呢?”司徒杰道:“杰儿已与师兄约定,每十天见一次面、下次晤见的地点是昭化城,时间还有七天。”武扬接着问道:“杰弟,方才你说的清理门户,是怎么回事?”司徒杰道:“大哥,惊鸿客梁上燕,大概不陌生吧?”武扬讶问道:“难道梁上燕是你师门的叛徒?”司徒杰笑道:“‘叛徒’还不够资格!只能算是‘叛僮’而已!”武扬道:“此话怎样?”司徒杰道:“梁上燕那厮,本是家师的一个侍童,为人很机警,也颇伶俐而善解人意,因此颇获家师心,曾经指点他一两手,想不到那厮心怀叵测,竟暗中将家师的轻功秘诀偷偷抄录之后,伺机逃回了中原。
“此次,小弟师兄临行时,家师曾特别叮嘱,如果梁上燕那厮并示仗技为恶,只要稍加告诫也就算了,但如果有什么恶迹时,却务必破除情面,为本门清理门户而为江湖除害!”武扬突有所忆地问道:“昨宵,你是否已追上那厮了?”司徒杰道:“不错!而且那厮的武功已被废去了!”微微一顿,接道:“噫!大哥是怎样知道的?”武扬笑道:“大哥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想学么?”司徒杰扮了一个鬼脸道:“!”接着,武扬含笑将昨宵来此山头之前,看到两个轻功特佳的人由身边掠过之事说了出来。
司徒杰披微哂道:“大哥,你这‘未卜先知’的本领,也算是武林一绝呀…”唐羽仪含笑截口道:“杰儿,你是怎么知道姥姥和你大哥的事情的?”司徒杰道:“姥姥,这问题又得回头说起才行了!”含笑向着武扬,接道:“大哥,小弟这也算是‘未卜先知’,而且比你的‘未卜先知’要高明一点了,想不想讨教一番?”武扬笑道:“六月的债,还得真快啊!”司徒杰侧目微哂道:“君子报仇,三年未为晚,大哥是否觉得我这个人太不够君子了一点?”武扬淡然一笑道:“难道你还自知之明嗨!老弟台!该说正经事啦,天已经黑了,咱们还得赶路哩!”司徒杰笑容一敛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与师兄一进入中原,就听到了丹碧山庄被毁,和大哥您只身孤剑追索仇人的消息,但罗爷爷的行踪却本没有人知道。嗣后,又听说一个轻功号称天下第一的惊鸿客常在川陕边境一带活动,我跟师兄都忖测此人十九就是梁上燕那厮,于是就和师兄分两路追踪到四川来了”唐羽仪接问道:“那么你对姥姥和你大哥的一切详情,都是由魔中人的口暗中窃听到的。”唐羽仪轻轻一叹,没再发问。
司徒杰也默然沉思着,在外透进的微弱光反映之下,但见他一双图在唐羽仪与武扬二人脸上,来回扫视着。
沉寂了半晌,一武扬首先发话道:“姥姥,现在能否请将当年的遭遇说明一下?”司徒杰也接着附和地道:“是啊!姥姥,以罗爷爷那么大名气的人,江湖上竟没人知道他老人家的行踪和生死下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唐羽仪幽幽地一叹道:“孩子们,百凤帮的那位什么帝君,就是你们罗爷爷当年逐出门墙的弃徒骆钟,想必你们已有所闻了?”武扬点点头道:“是的!”司徒杰道:“姥姥,杰儿没听说过。”武扬接问道:“那么,姥姥是怎么中那叛徒的暗算的呢?”唐羽仪沉思有顷,道:“事情是这样的…唉!被那孽徒幽这些年,也不知究竟是多少年以前所发生的事了。”微微一顿,轻叹着接道:“有一天深夜,当时的毒风帮主何天应,派一个老头抱着一个女婴和一面百凤旗前来托孤说:‘本帮突遭强敌击袭,帮主夫妇恐已凶多吉少,帮主于危机四伏中,将女和本帮令旗付老朽冒死突围前来,敬请夫人以悲天们人之怀为何家保存一幼苗…’”她顿了顿,接道:“何天应与你们罗爷爷,非泛泛,当时,虽然你们罗爷爷访友未归,姥姥我还是毅然地接受了这一副千斤重担…唉!如今,我自己得成了一个废人,何家的那幼苗,恐怕也是…”武扬含笑截道:“好教姥姥放心,何家的那一幼苗,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唐羽仪讶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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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武扬将与魔中七公主何慧卿结识的经过和目前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唐羽仪长吁一声,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总算何家祖宗有德…”武扬截口问道:“姥姥,据说何天应前辈的夫人就是骆钟的亲妹妹是么?”唐羽仪道:“不错!”武扬道:“姥姥,那何夫人并没有死去,而且,目前已成了百凤帮的副帮主,也是骆钟的‘正皇后’。”
“唐羽仪身躯一震,恨声道:“好一对禽兽不如的狗男女!”微微一顿,接道:“孩子,那何家姑娘,已知道她自己的亲娘是谁了么?”武扬道:“据何姑娘所说,似乎华山派的那位止水前辈还没有告诉过她这一点,扬儿想,也许是止水前辈有所顾忌而不敢告诉她…”唐羽仪点了点头道:“唔!有此可能。”武扬接问道:“姥姥,您当时是怎样被暗算的呢?”唐羽仪轻轻一叹道:“当时,那送何姑娘来舍间的老头,千恩万谢地辞离去,姥姥正在慨万千地凝视那天真烂漫的婴孩。
陡地,室外传来一声惨号,姥姥循声赶出时,何帮主派来的那老头业已惨死,当时,在刺鼻的血腥气中,似有一丝异样的香气弥漫着,姥姥方自心头一凛,无奈为时已晚,但觉一阵天族地转,人已昏倒过去。
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幽在一间石室中,一身功力已完全消失,骆钟那畜生,正面含诡笑,向我通问你们罗爷爷最近研创的武功心得…”武扬恨声道:“该死的东西,他已获得了罗爷爷的全部真传,竟如此不知足…”唐羽仪长叹接道:“孩子,站在那畜生的立场上来说,却也难怪他,知师莫若徒,他深知你们罗爷爷嗜武如命,并富有创造天才,经常有新奇的招式研制出来。尤其当他被逐出门墙之后,尽管你们罗爷爷并没追回他的武,但他却深知你们罗爷爷必然另创奇招,以克制他那足以傲视武林的八十一式万归宗剑法,所以,才甘冒大不韪,做出弑师犯上的勾当,以期能确保他的武林霸业。”司徒杰轻轻一叹道:“世界竟有此种毫无人的人!”武扬轻呼声接道:“这年头,人还能值几文钱一斤!”司徒杰接问道:“姥姥,以后呢?”唐羽仪道:“自然那畜生在姥姥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可是,这些年来,姥姥所受的各种非刑,如今想来,仍有余悸。”武扬接着问道:“姥姥,您是怎样险的呢?”唐羽仪长叹一声:“那是半个月之前,我那石牢的看守人换班,新来的是一个颇负义名的侠盗,若干年以前,姥姥曾经救过他的命。
“当他认出姥姥的身份之后,乃费尽心机,冒险将姥姥救了出来,之后,两人改装易容,混在乞丐之中,过了半个月提心吊胆的生活,想不到终于在两天之前,又落入魔掌,可怜那位救助我的人,竟当场惨遭格毙…”武扬咬牙恨声道:“好人竟没好报,天道何存,天道何存!”略顿话锋,敛态问道:“姥姥,您被幽的地点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么?”唐羽仪幽幽地叹道:“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怎还知道自己是被关在甚么地方吗!而且,我被幽的地点是经常变换,每一处地点,从没超过一年以上。”略为一顿,沉思着接道:“至于我这次险时所被之处,可能离昭化不会太远孩子,你这一问,不会是没有目的的吧?”武扬苦笑着道:“目的是有,只是姥姥不知自己囚的地点,那也只好徒唤奈何了!”唐羽仪道:“是什么目的呢?孩子!”武扬道:“据传说,病郎中金策易前辈于三年之前即已失踪,扬儿专想,金前辈如果还在人间的话,也可能是被骆钟那厮所幽住了…”唐羽仪道:“所以,你想查出魔帮人的地点而加以搭救?”武扬道:“是的!因为罗爷爷与巫山无叟古前辈都中毒甚深,如果找不到病郎中,纵然把罗爷爷与古前辈救出来,咱们也是束手无策。”唐羽仪身躯一震,促声问道:“孩子,你罗爷爷是怎样中毒的,目前在何处?”武扬讶问道:“姥姥,难道您也不知道罗爷爷中毒的经过?”唐羽仪苦笑道:“孩子,方才姥姥已经说过了!当我遭逆徒暗算时,你罗爷爷正访友未归,以后所发生的事,我怎会知道呢?”武扬轻吁一声,于略整思路之后,乃将自他选经奉祖父之命赴长安送信起,一直到目前据传说天忌老人等在这附近出现过的经过,源源本本,娓娓地详说了一遍。
这一篇由血泪所织成的真实故事,自然使唐羽仪和司徒杰二人慨万千,唏吁不已。
不过,唐羽仪于悲伤愤慨之中,却也有一丝安,那就是获悉自己的孙罗大成的消息。
当武扬说完之后,唐羽仪老泪纵横地咽声说道:“孩子,你目前的责任实在太艰巨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你…的力量还嫌太单薄!今后…你必须多多珍重此身,并多多联络同道,才能湔雪你的血海深仇…替你罗爷爷清理门户,也为武林…除此公敌!”武扬肃声恭声道:“姥姥请放宽心,扬儿会知道怎么做的。”司徒杰毅然地道:“大哥,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现在,家师所待清理门户的任务业已完成,今后,我将把师兄找来,共同营救罗爷爷和帮你湔雪血海深仇…”武扬紧紧握住司徒杰的健腕,摇憾着,嘴翕张着,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是的!肝胆相照的道义之,一落言诠,反而不够真诚了!
世间有甚话能比彼此间真情的默默,更能动人的呢?
唐羽仪然一笑道:“孩子们!这世界是你们的了…现在,时间已不早,你们该准备起程了!”武扬讶问道:“我们?”唐羽仪道:“是的,孩子,方才姥姥已仔细地想过,目前到处是魔帮的势力,你们两人如果带着一个毫无自卫能力的人在身边,不但容易惹上麻烦,也没法进行工作,对姥姥来说,更是一种负咎和痛苦,所以姥姥已决定暂时待在这儿,以便你们可以放手去工作。”武扬摇摇头道:“不行!姥姥,这种地方怎么可以住哩,而且不但没人保护您的安全,也没人可服侍…”唐羽仪苦笑道:“孩子,你想错了!安全本不成问题,你要知道,你能这样想,敌人也会这样想的,他们怎会想到我还会呆在这儿,又怎会想到你们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这儿,退一步说,纵然万一让他们发觉了,充其量再把我幽起来而已,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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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设服侍的问题,对目前的姥姥来说,更是可笑之至,孩子,你知道这些年来,姥姥过的是什么子么?唉!比较起来,我觉得这儿已算是天堂了!”武扬仍在蹙眉沉思中,未曾点首。
唐羽仪决然地道:“孩子,除非你能有最安全可靠的去处,否则,姥姥是宁可死在这儿也不会离开的了!”是的!站在唐羽仪的立场来说,她为了不使自己妨碍两个年轻人的行动,以促使他们发挥更大的力量,也只好忍痛做这样的决定了。
司徒杰目注武扬道:“大哥,姥姥说的,也确是至理,好在这天然石甚为宽敞,中有几个小石,足可当做居室之用,我看就这样决定吧!”略微一顿,沉思着接道:“我的脚程较快,现在,由我出去看看情形,如果附近没有敌人窥伺,我就去镇上带些被褥、衣衫和食用之物回来,以后,隔三五天,仍由我送食物来,你看这办法可好?”武扬长叹一声道:“目前,也似乎只有如此做了,只是我总觉得衷心不安…”唐羽仪笑道:“孩子,别说傻话了!杰儿,你就先走吧!记着,东西越简单越好,以免引起别人怀疑。”司徒杰恭声应是,已站起身来。
武扬却心中一动道:“杰弟来,我给你改装一下。”说着,即着手将司徒杰改装成一个土里土气的中年人,并过一张金叶子道:“好了!
行动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夜深沉。
永宁铺的江边,泊着一艘华丽的画舫,画舫的官舱中,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四周,静悄悄地,只有画舫前后的舱面上,那两条幽灵似的人影,在来回踱蹀着,所发出的轻微步履声,和江水拍打船舷的“哗啦”之声,划破这寂静的夜空。
不!另外还有一种声音,那声音虽轻微而只是断断续续的,不成规则,可是,却具有撼人心弦,和令人授魂予,意神驰的力量。
瞧!那两条徘徊着的幽灵似的人影,不是被那奇异的声音引得静止了么!
那是发自还透着微弱灯光的官舱中的一种奇异的声音。
有点像伤心已极的啜泣,也有点像有着极端痛苦似的呻,同时,还夹杂着一声声沉浊而急促的牛…
难道说,那官舱中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么?
如果是的话,那前后舱面上两个分明是什么保镖之类的人,又为何不采取行动,反而呆若木呢?
噫!那两人敢情是喝醉了酒哩!静立着的身子,竟摇晃起来了。
不!不是那两人喝醉了酒,原来是那画妨在波动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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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奇异的声音愈来愈响愈急促,而画舫的波动也越发厉害了…
约莫在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静止了。
官舱中传出一声如释重负假装的娇吁,接着,一个清朗的语声道:“凤卿,方才你好像哭了…”
“凤卿”?原来三皇娘骆凤卿在这儿,那么这男人就是那自称清城帝君的骆钟了?
一个娇慵无限的口音幽幽地道:“你还好笑哩!人家…人家…”不错!果然是骆凤卿的口音。
骆钟笑问道:“‘人家’怎么样呀?”骆凤卿娇嗔地道:“哼!不理你!”骆钟“嘿嘿嘿”笑道:“现在不理我,待会再要求…嘿嘿,看我给不给…”骆凤卿道:“我不要听!”骆钟道:“你不要听,我才要听哩!孤家最喜你那好像是哭的声音…嘻嘻…所以,孤家这么些后佳丽中,独独最宠你…”骆凤卿道:“哼!最宠我,鬼才相信!今天早晨,我差点没给箭死…”骆钟道:“凤卿又来了!方才,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那是牛无忌那老头脑筋太死,不能体会我对你的宠…我看…这样吧!明晨,我立即重下谕旨,将那‘不顾任何要挟,不计一切牺牲’的令谕中加上一句,‘如三皇娘被挟持时例外’,好么!”骆凤卿“啐”了一声道:“我才不管哩!”她顿了顿,接道:“奇怪,那一个老废物和早晨那两个小子,既然没有人看到他们离开,怎会平空不见了呢?难道他们还会土遁之术不成?”骆钟道:“据孤家判断,这几个人,多半是乘夜沿着山区已向嘉陵江下游逃去,孤家已撒下天罗地网,他们逃不了的…来!乖乖!孤家又要欣赏你那好像是在哭的声音了…”一条人影,疾岸边。
舱面上发出一声断喝:“什么人?站住!”那人影沉声道:“请传禀帝君!密狮一令刁,有天忌老人的消息奉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