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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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霖听到了娘和男人的对话。他很庆幸，夏堇没有坐上王奎的马车，他也很愤怒，对娘，也对自己。

娘是她的母亲好心救回家的，就他所知，一直以来，他家的人，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本人，对她都十分信任与重用。虽然其间他曾小小的怀疑过她，但很快就消除了疑虑。她既然明知夏堇与她无仇，居然还想杀她，一尸两命，她到底有没有人？她和江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恼怒之余，江世霖想到了另一个重点。早上的时候，他让父亲把可疑的人都请回江家。当时他本着宁枉勿纵的原则，所以娘赫然就在名单上，可是她为什么仍旧在明月楼？

江世霖本想回去问了父亲，再命人把娘抓回去，可他实在很生气，又怕她还有后招。他向男人问清楚来龙去脉，又命人提了很多桶水，同一时间灌入房内。

娘看到第一桶灌入房内，第一时间拿起火折子。江世霖生气至极，踏着冰凉的井水踏入房内。虽然娘在房内洒了白酒，但白酒的浓度并不高，又经过了自然蒸发与井水的稀释，不可能瞬间燃烧，酿成大火。

“在你*之前，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找到木槿了。”江世霖声音冰冷，但难掩神中的愤怒。

娘愣了一下，冷笑道:“若是找到了，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江世霖喝问。

“没有！”娘摇头。

“那是母亲亏待了你？”

“你怎么不问问，你父亲为什么避着我？今他为什么不敢过来找我？”娘反问。

“难道父亲…”江世霖直觉摇头，“父亲一向对你礼遇有加，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娘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凄凉又绝望，绝望中又透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江世霖不解。据他所知，娘出身青楼。赎身后成了别人的妾室。因为不堪待，才被他的母亲救了。当时他父母的情很好，父亲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后来，即便母亲不在了，他的父亲也没有强迫过任何女人。

“我这辈子的悲剧，都是你父母造成的！”娘疾言厉地控诉。

“就因为我替你赎了身，却没有把你抬进门？”江光辉胖胖的身子突然出现在江世霖身后。

江世霖诧异地转身，口而出:“不是纳她为妾的那户人家替她赎身的？”江光辉没有回应江世霖，质问娘:“当时我替你赎身，给了你银子生活。我哪里对不起你？若是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你大可以回去青楼接客，继续当一个人尽可夫的‮子婊‬！”他说话一向难听。想了想，更觉得气愤难当，高声说:“你卖人为妾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人是自己挑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就不会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戳破它，还要时时刻刻在我面前提醒我，你有多在乎你的子！”江世霖见门外有人窃窃私语，轻声说:“父亲，不如把她带回家再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娘吹起火折子。

“三什么子，三爷很清楚，你的孙子。这辈子都会落在外。还有你心的女人本不是病死的，她是因你而死…”

“你说什么！”江光辉猛地扑向娘。

江世霖眼见着娘拿起桌上的一个罐子，急忙抱住父亲。娘举手就要把罐子摔在父子二人身上。江世霖急忙把父亲推至一旁，只听“嘭”一声，罐子裂开了。整罐子的油倾泻而出，浮在地板的水面上。

“快。还不抓住她！”江世霖大叫，就见娘奋力一扔，火折子往浮油飞去。他顾不得思量，只能对准火折子一脚踢去。

“嘶”一声，火折子落在了角落的水渍中，冒出一股青烟。

江世霖暗暗嘘一口气。他回头见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正不顾一切朝他的父亲扑去。幸好，门外的小厮早已进屋。他们一人扣住娘，一人拎起水桶，把一整桶凉水从她的头顶浇下。

很快，娘被绑了起来。江光辉直嚷着要亲手杀了她。江世霖劝了他很久，他才慢慢冷静，告诉他经过。

按江光辉所言，当年他遇上娘，的确承诺为她赎身，纳她为妾。因为父亲与兄长的反对，他替她赎身之后，就把她安置在了外面。当时他的零用钱不多，赎身又花了不少银子，娘也算因为他，过了几天并不舒服的子。之后江光辉遇上大尤氏，就想与娘了断。他答应她，在她找到去处之前，会每个月派人送银子给她，保证她基本的生活需求，但他们不能再见面了。

娘闹过一段子就平静了。江光辉以为她接受了事实，喜喜准备与大尤氏的婚事。在正式成亲前，娘最后一次找上江光辉，告诉他，她即将与人为妾。江光辉当即向江光耀借了银子，说是给娘当嫁妆。娘当场撂下了银子，转身走了。至此，江光辉再没见过娘，直至大尤氏带着她回家。

江世霖听到这，急问江光辉:“父亲，您向大伯父借银子给娘，这事大伯母知道吗？”江光辉见江世霖问得奇怪，摇头道:“你大伯父和祖父只知道是一个青楼女子，并不知道是谁。借银子的时候，我也只说为了筹办婚事。至于你大伯母，我就不知道了。”江世霖若有所思，思量许久又问:“父亲，既然有这么一段过往，之后母亲带她回家，你为什么不把她赶走？”

“我当然也想过，但是你母亲一心想帮她，她又说，自己早就心如死水，只想好好报答你母亲。我哪里知道，她如此蛇蝎心肠！”江光辉咬牙切齿。猛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去问问她，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父亲，事情应该彻底个清楚明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