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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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唐佳妮嗤了声。

“所以李先生这次才派我这颗硬柿子来对付你！”她在下一秒马上后悔。再怎么样，她是来求人的，可不能惹他。

“言先生，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意思。”

“硬柿子变软了？”他嘲着。

唐佳妮干笑。

“是啊，只要言大师肯下山，要柿子软到烂都没问题。”言牧仁哈哈大笑。

告别了老婆婆和一群小孩，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前进。

“长澍村没有年轻人吗？”唐佳妮提出疑问。

“年轻人都到都市去工作了。”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原住民老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出生地，是因为他们相信祖灵，老的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到家乡，往生后才能回归祖灵圣地。”

“说相信祖灵，倒不如说是崇敬祖灵，祈求死亡后的平静和解。”唐佳妮点头，两人没再谈，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山上的天黑得快，明明还不到六点，天已渐暗，在她冷得发抖时，总算抵达“言大师”的小屋。

和长澍村常见的建筑一样，这是一间砖瓦平房，房子的前方有一片空地，后方是茂盛的树林，右边有口集水的水井（那真的很恐怖，让她想到“七夜怪谈”里的那口井），房子的左边则是一个开放的储物间，堆放干燥的木材。

与世隔绝的孤寂，加上没有任何路灯，也或许是因为天快黑了，更加深一股鬼魅的气氛。

“你会收容一个全身透、孤苦无依的女子对不对？在这种气氛下，搭帐篷并不是件享受的事。”唐佳妮颤抖着，孬种地问。

言牧仁含笑。

“不会。晚安，好好享受今晚的月、星光。”他说完便转身走人，开门、关门、亮灯，在月亮出来前，屋内的灯光是唯一的光源。

唐佳妮来回摩擦着手臂，冷到牙齿打颤。好吧好吧，他本来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她是笨蛋才会要求他出手相助，这男人，说不定连坐公车要礼让老弱妇孺都不懂呢！

她放下背包。没关系，还好她够聪明，防患于未然。哼，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她宁愿扛到骨酸痛，也要将东西准备齐全。

拜科技发达所赐，搭帐篷不用像过去一样，一条线一条线地拉，营钉一一地钉，内帐、外帐分开搭，现在只要拿出帐篷在地上摊好，骨架排好，然后像开大雨伞一样，将中间铝合金接头往上一推，内外帐迅速在三十秒内完成，再来只要将固定位置的营钉钉好，一顶完美的营帐就呈现在眼前啦！

哈哈哈，好得意，她仰天大笑…哈啾！却煞风景地打了个大嚏。

好冷…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知道她必须先把衣服换掉，否则冒了，她怎么继续和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战斗？

唐佳妮钻进帐篷，迅速将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换掉，穿上干净的内衣、牛仔、羊卫生衣、高领厚棉衫，再套上温暖的衣。但寒意像是由体内窜出来一样，不管她再怎么加衣服，还是觉得冷，身体抖个不停，手跟脚像结了冰一样…

她必须吃东西，必须补充热量。她抖着手由背包里挖出水瓶、泡面、铁碗、筷子和携带型瓦斯灯…这也是高科技的产物，罩上罩子开小火，可以当照明灯，拿掉罩子开大火，可以当炉子煮食。但这只是应急用，明天晚上，要是言牧仁还不妥协，她势必得找木材生火才行，或许也得走回长澍村买点食材、补给品。

她钻出帐篷，望向天空，天黑了，月脸，皎洁清亮的月落在大地上，没有光害的夜空中，星子像镶嵌在黑丝缎上的钻石，好美，太美了。

她蹲下来，放下工具，开始点火煮泡面，又蓝又黄的火焰，让她总算觉到一点暖意。

她煮好泡面，迅速就食，疲惫早已钻进骨子里，加上头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半眯着眼收拾东西，再钻回帐篷，窝进睡袋里。

头痛让她皱起眉头，她闭上眼。

言牧仁进屋后，打开灯，将钓鱼器具收拾好。他在客厅走动着，一会儿整理已经很整齐的书柜，一会儿清扫已经很干净的地面。

这个时候，他应该到后面的厨房料理今天的渔获，而不是像个好奇宝宝，一直注意屋外的状况…她的状况。

他走到窗户边，正好看到她迅速俐落地搭好帐篷，意地仰头大笑，然后打了个大嚏。她应该快点把衣服换掉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