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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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玲挑起眉。

“怎么了？你不想让『太太』知道，你在红狮工作的事？”她轻佻的口气充揶揄。

“放心吧！『太太』不在家，你高贵、游手好闲的母亲，现在到隔壁打麻将去了！”她称呼欣桐的母亲时，总是故意带著一丝轻蔑的语调。要不是吴英不惜以断绝母女关系做要胁，坚持丽玲必须喊纪碧霞“太太”丽玲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比纪家母女矮一截！

她一直想不透，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自甘卑下的原因！

欣桐没有回答，听到母亲不在家的消息，让她到安心。如丽玲所言，她的确不愿意母亲知道，她在红狮工作的消息。

“在红狮工作不错吧？！当秘书少说一个月也有三、四万块收入，这是不是代表，我妈以后可以不必再替你们纪家做牛做马了？”

“丽玲！你胡说八道什么？！”吴英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听见女儿说的话。

“妈，我说的是事实好吗？！是你自己听不进去，什么叫胡说八道！”

“你——”

“姨，”欣桐走到剑拔弩张的母女中间。

“丽玲难得回来，我肚子也饿了，你一定要多煮几样好菜。”吴英瞪了神情叛逆的女儿一眼，才黯然摇头走进厨房。

“真不知道我妈是中了，还是上辈子欠你们纪家的债！这辈子才要帮你们这对不知恩的母女做牛做马！”欣桐如往常一样，没有出声反驳丽玲。

她安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任由丽玲诅咒自己。

她知道，从小到大丽玲一直觉得不平衡，如果换成自己站在对方的立场，也许会跟丽玲一样。

丽玲说的其实没有错，当初姨只为了报纪家的恩，便倾一辈子为她们母女俩奉献，而忽略了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丽玲。然而她与母亲从来不曾为姨母女做过些什么，她与母亲的确太自私了。

欣桐站在房门后，看到几星期前她买的旧报纸，至今还搁在头的小几上。

她走到边，打开小几下方的屉，拿出她的存款簿，瞪著上面十万出头的存款数字。

半晌后，她收起存款簿，然后拿起过期的报纸，顺手将它放进字纸篓内。

现在她开始觉得，到红狮工作并非不切实际。一开始荒谬的动机被她排除后，回归到现实，她并非不能吃苦的人。若比起以往的工作，过去她只是一名没有特殊技能的办事员，而现在这份秘书工作虽然辛苦，但应该可以慢慢改善家人的生活。

从今以后，她唯一目标就是让母亲以及姨能得到幸福与快乐，只要努力工作，她相信自己一定办得到！

这几个星期以来，欣桐已经习惯早上七点钟出门上班，可每到下班时间，她总是自动加班到晚上八、九点。

她的自尊心一向强烈，虽然刚到秘书室报到，但她强迫自己必须尽快适应。

一大早出门时，欣桐顺手把字纸篓拿到公寓楼下，塑胶袋内，报上那张老人的照片在透明的袋子内，意气风发地微笑着。

她觉得，自己跟这个老人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走出巷口，欣桐奔向公车站牌，她习惯不买早餐，因为必须尽快赶到公司。

赶到办公室，她开始处理电脑内堆积如山的信件，等到回过神，已经是下午六点。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已经准备离开。

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任何食物，欣桐的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著渐渐绞痛的胃部，欣桐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忍受著，心底消极地祈祷，希望下一秒钟剧痛就会从她身上消失…

但疼痛并没有如她所愿，立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