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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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什么卡？”他指着其中一张。

“这是神之卡。它攻击力四千，需要三只八等级的怪兽才能召唤。”

“…”林方笙摸摸鼻子，听不懂。

“先生。”一只手在他眼下晃了下，他抬眼，是个年轻男子，并不认识。

“你太太的东西掉了。”男子指指路嘉遥脚边的袋子。

他瞄一眼，是她要带回去给她母亲吃的蛋黄芋饼。

“谢谢。”他向男子道谢，探长手臂拾起那一袋，目光在她睡着的脸蛋上停了两秒。

“是阿姨的。”林子洋说完，侧身就要去摇醒路嘉遥。

“让阿姨睡觉，唬。”林方笙按住孩子伸出的手臂，放轻音量。

“你喜她吗？”林子洋转过脸，看着父亲。

“什么？”

“曼秾妈妈啊。”林子洋小声说:“我喜她。她好温柔，每次带曼秾去学校时，都会在校门口抱抱曼秾，我也很想有妈妈抱，妈妈好久没来看我了，她到底在忙什么呢？上次打电话给她，她说会来看我，可是都这么久了…如果阿姨当我妈妈，那我每天都有妈妈抱了。”林方笙不说话，只从对面车窗看着孩子仰视他的侧脸。

“爸爸，你害羞哦？”

“没有。”

“那你干嘛不回答我？你好冷漠喔。”

“…”睨了孩子一眼，林方笙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前，让她来看看孩子？他知道她离婚后不久就有了新恋情，她已有新的生活，还要去打扰吗？他从未反对她来看孩子，她若无心要与孩子相处，他也不能强迫。

“爸爸，你在想什么？”林方笙回神，摇头。

“没有。”玩了一会卡片，看着依偎的母女，林子洋抬首看父亲。

“爸爸，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他一怔，道:“妈妈可能很忙。”

“忙什么？”

“…”想了想，他道:“妈妈有新的朋友，她会有她自己的生活。”

“喔。”似懂非懂，忽转首问:“为什么你要跟妈妈离婚？”林方笙愣了一瞬。离婚时，孩子不曾追问原因，也不曾吵过要妈妈，最近却常提妈妈，许是当时年纪尚小，即使他和前曾一同告知孩子“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他也许还无法明白离婚代表什么。

现在上学了，有了同学，知道比较了，可能也因为懂事点了，近才频频问起。

斟酌后，林方笙轻声道:“因为我们吵架了。我跟妈妈都发现，我们不适合住在一起，所以才决定离婚。但我记得我说过，我跟妈妈只是分开住，她还是你的妈妈，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关心你、护你。”

“那为什么你们要吵架？”

“人都会吵架，就像你跟你的朋友也会吵架一样。你以前不是跟陈振纬很好吗？为什么后来吵架了？”

“因为他也喜林曼秾，还不准我跟林曼秾玩，我就很生气，就不跟他好了啊。”他点头。

“大人也一样，有时候也会吵架，或是犯错让对方不开心。住在一起如果不开心，会影响其他家人的情绪，情也会愈来愈差；这时候，有的人就会考虑离婚，我跟妈妈就是这样。”

“爷爷也是这样才离婚的对不对？”

“对。”他摸摸孩子。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结婚？怎么这么麻烦呢？”他想了想，苦笑一声。是啊，怎么这么麻烦呢？结了又离，离了还要跟孩子解释为什么要结婚又离婚。

他沉一会，仍然是和缓的口气:“会结婚是因为当时都喜对方，也以为会一直喜对方；但是慢慢的，可能发生一些事，爸爸和妈妈的想法改变了，也不再喜对方了。”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说:“我知道了，你不跟住，搬到现在我们住的地方，也是因为你不喜了，所以你们离婚了哦？”

“…”他张了张嘴，只是抹把脸，道:“不是…”目光微晃，他道:“快到了，你叫一下阿姨。”说完，他已起身。至于母子分开住不叫离婚这个观念，回家后再慢慢解释吧，先让他想想该怎么说。

醒来时，路嘉遥就见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正看着她，她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坐正了身子，才发现手中空空的，她看看两侧，疑惑自语:“我的芋饼呢？”

“在这里。”林方笙把袋子递出。

“谢谢。”她接过，打算叫醒孩子，喊了三声只得到“我还要睡”的回应。她有点无奈地又唤了声:“曼秾，快到了，回家再睡。”林曼秾动也不动，揽着母亲的，靠在她身侧继续睡着。

“我来抱她，你帮我看着子洋。”林方笙不假思索地抱起孩子。

下车后朝家的方向徒步前进，路嘉遥低眸看着被她牵握的孩子仍是神，不断地晃着手中那盒卡片，她不笑问:“你都不累吗？”

“不会啊，我常常跑步，爸爸说这样才有好体力。”

“你们…我是说，你常常跑步？”

“常常啊，爸爸也是，几乎每天我们都会跑喔。放假的时候，如果我没去爷爷那边住的话，就是早上去跑。读书的时候就是爸爸回家后再带我去他学校跑，他说要让我去参加铁人三项。”

“铁人三项？”她到不可思议。

“你…那不都是大人在比的吗？”

“有小朋友的啊，小学二年级就可以报名了，爸爸让我现在就开始练习。”

“比哪一项？”

“游泳200公尺，骑车五公里，路跑1250公尺。”1250公尺…她记得小学时，只跑100公尺就让她觉得自己快断气。

“所以你跑步很厉害吗？”

“有一点厉害啦。”笑得很不好意思。

“我爸爸更厉害，跳远跳高标都很强喔！我爷爷说我爸爸是少见的十项全能，我以后要跟他一样！”跳远、跳高、标、十项全能？她以为他只是跑得快…目光不经意瞟向前头那高大的背影。她的孩子，此刻靠着他的肩头睡得香沉，两手还抱在他背上；他脚步沉缓，稳稳地走着，也许是为了不吵醒孩子。

于是，一种安定的觉，一点一点的，在心头漫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