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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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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的话一定得要用这种方式说吗?”就不能直接说是担心他吗?

“我要走了,你不用再送。”

“送你是自然,毕竟咱们这些年来难得聚首,这回不送,谁知还有没有下回?”毕竟是一块长大的好友,情自然比商场惺惺作态的酒之友深厚许多。

“够了。”陆一抬手遏阻,他不想在远行之前就先吐血吐到虚。什么叫做还有没有下回?

“你不是要顺道到马市走走?去去去,不送。”话落,他便抓着包袱,飞也似地消失在人里。

轩辕彻目送好友远去,半晌,才移开步伐,朝拥挤的人而去。

************

太原马市,数市连集,牲口贩子南北集合而至,无论买方卖方都不会放过这一年两次的盛会。

轩辕庄在几代前便是牲口贩子起家,每年总是会到马市挑选上等牲口,尤其以马匹为最大宗,用在改良马种上头,不为其他,就为了应付每年来自大内的订单。

若是马不良驹不壮,轩辕庄当家主子轩辕彻还不肯出单呢。

“轩辕庄主,请往这儿来。”才刚踏进马市,随即有人招呼了过来,轩辕彻摆了摆手,看也不看一眼地迳自往旁走去。

他没兴致坐楼台挑马,要亲眼瞧,亲手碰触才行。

不染半丝情绪的黑眸打量着牲口的瞬间,变得冷锐慑人,打小在牲口堆里混着玩,他的一双眼可以轻易地分辨出牲口的好坏良莠。

就当他一圈一圈地看着时,突地瞥见转至眼前的竟是曾威震八方的汗血马,方要抬手轻触马颈上火红的,一旁却响起极细微的声响…

“别瞧这儿的马。”声音细小,刻意哑,但不难分辨出是女子的嗓音。

他朝栅门边探去,瞥见一名女子正用力地对他眨着眼。那女子身穿简陋胡服,脸脏污,一头稻草似的发只用绳圈简单束起,几束垂放颊边,一阵风刮来,吹得她脸的发,跟个小疯子没两样。

不多细想,他探手,却觉一阵风刮来,不及反应,那小疯子已经拽下他的手,怒眼瞪着他低声咆哮。

“你是听不懂人话啊?就跟你说别瞧了,你还想摸?不怕被毒死吗?”轩辕彻眯眼瞪视着无礼的人,却突地发现这小疯子有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波潋滟得像是一湖涟漪,美得近乎慑魂。

“放肆!”身后几步远的轩辕子矜一个箭步向前,毫不留情地隔开她。

“谁允你放肆靠近轩辕庄主”被这一推摔得四脚朝天的花月痛得龇牙咧嘴。

就知道这年头想当好人就得要有心理准备,可…犯不着推得这么大力吧?

“我是在救他!”真的是气死人!

“马颈上的红是假的,用砒霜染的!那不是汗血马,只是一般马儿,你买回去,不出几天就得替它收尸。”闻言,轩辕彻浓眉微扬,眸底有抹淡淡惊异。

这小丫头竟也懂汗血马呢。

“你这个丫头!”一声暴雷似的声响窜起。

月闻声就想要快快起身走人,却已来不及,被身后的人轻易拽住一头蓬的发。

“痛痛痛…”她痛到快要飙泪。

“当初要不是老子看你对牲口有点研究,赏你一口饭吃,让你跟在马队里,你现在可还在街头行乞呢,结果你居然敢出口造谣说老子的马是假货,有毒!”男子恼声暴咆,双眼瞪若铜铃,恨不得将她拆卸入腹。

“我我…”又没说错…

“你瞧我怎么整治你!”男人暴吼着,一手拽着她的发,硬要将她往后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