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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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银深一口气，全身僵硬，知道他是要动手挑出那些作怪的碎瓷。

扁是想像着他要用手把尖锐的碎瓷从伤口里挑出来，她就怕得直缩着肩膀，紧闭着双眼，为即将到来的疼痛紧张得难以呼，不敢看他在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南远的动作很轻柔，灵巧得不可思议，几乎没有痛她，黝黑的男指掌迅速的取出沾血的碎瓷，将伤口逐一清除干净。

银银先睁开一只眼睛，确定不疼之后，才又睁开另一只眼睛。

两人靠得好近，她只要稍微往前，小脸就能贴上他的颈窝，那张好看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瞬间忘了呼，呆呆看着风拂过，扬起他的一绺发…

“你的发、肤都很漂亮，像我妹养的豹子。”她冲口而出，要不是还有些微少女矜持，肯定已经伸手去把玩那绺顽皮的发。

“在京城养豹子？”南远挑眉，很兴趣。京城是天子脚下，纪律严明，一个姑娘家竟能够豢养猛兽，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些。

她点点头。

“那头豹子养得很庞大，滑亮，漂亮极了，连太子都想要，好几次喊出高价，她就是不肯卖。她去年成亲，嫁给边疆的商队头子，把豹子一起带去大漠了。”

“家里还有哪些人？”他问道，撕下一截衣衫，替她包扎伤口。

银银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开口。

“有个杀人不用刀的屠夫。”南远挑眉。

“养豹子那个？”

“不是。”

“那是谁？”

“我大姐。”她小声的说道，一想起大姐就觉得头皮发麻。

湖畔的小径上，远远的走来一头大熊。银银直到对方走得近一点，看得清楚了，才赫然发现那不是一头熊，而是一个壮得像熊的男人。

雷浩笔直的走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烫的姜汤，脸难看得像是有谁欠了他几佰万两银子。

“喂，你要的姜汤！”他把姜汤进银银的手里，却只对着南远说话，明显的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目光扫过她脚上的伤时，又冷冷的抛下一句。

“哼，连玩水都会受伤。”雷浩坐在窃门口等南远，坐得股发麻，酒也喝光了好几坛，却还是等不到人。直到一个管事，端着姜汤，战战兢兢的经过，他顺手一抓，不耐烦的质问，吓得管事全身发抖，抖掉了半碗姜汤。

问出南远的去处后，雷浩干脆抢了姜汤，亲自跑来找人。

银银接过那碗被洒得快见底的姜汤，没有对雷浩的鲁有任何埋怨，反倒瞪大眼睛，兴趣的望着对方，瞅着那张犷的脸直瞧。

“送姜汤来的这位是谁？”她啜了一口姜汤，也当雷浩不在场似的发问。

“我的朋友。定遥城内的捕头，雷浩。”

“喔，原来是位捕头。”她又喝了一口姜汤。

“虽说是位捕头，但是看这模样，可比土匪还要土匪呢！”难怪定遥城内治安良好，有这样捕头，还有谁敢犯法？

她猜测得没错，就凭着尹燕的出身背景，南远就算隐藏得再好，多少还是会涉足一些江湖事。

大运河开通后，南方富庶，成了商家必争之地。要能够在商贾间夺得先机，光靠温文儒雅是不够的。

就凭他那身绝顶的好功夫；水里来火里去全不是问题，如果只是当个寻常商贾，掌管这些瓷器生意，那才真是费了。

只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一文一武，外型与气质截然不同，比起雷浩的租犷，南远的内敛反倒更让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