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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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暹，我你，我的命也给你，不管将来是生是死，我都无怨无悔。”听了她的话，他的心好像被狠狠捅上一刀，再硬生生被撕扯开来。

他不相信老天爷会那么狠，让她得到这样难治的疾病，她是那样真，那样善良，那样叫人不舍啊…蒋羿暹任由热泪奔，悲恸的泣着，碧菡只能把脸贴着车窗，不敢直视他，双眼怔怔地看着窗外，那氤氲的山岚之美…

起雾了。

细雨霏霏，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回到山上，牵着羿暹的手，漫步在旧城小径上…

----“你好，我叫徐凤笙，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当碧菡被安排住进特等病房没多久，徐凤笙便偕同徐彬诚前来探视。

“碧菡，他们是妍桑的爸爸和哥哥，你住的这家医院，就是徐院长开的。”蒋羿暹看着她，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他不能再伤心，要帮助碧菡一起克服病魔，用最健康的身体走出这间病房。

“徐伯伯，徐大哥，真不好意思，要来麻烦你们了。”碧菡亲切地向两人问好。

初见碧菡，徐凤笙直觉认为她是一个不错的好女孩，即使知道自己身染重病，还是笑容可掬，一点也看不到郁郁寡、愁眉不展的模样，他来到边，带着笑意的说道:“碧菡，你的病所幸发现得早，只要静心休养，再以葯物控制，很快就脑频复的。”

“徐伯伯，那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她静静望他，索求答案。

“你这不过是b型肝炎引起的肝功能失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

“真的吗？”她齿一笑。

“当然是真的，因为肝脏是一个没有觉神经的器官，所以你不会觉得痛及不对劲，还好羿暹专业常识够，看出你有些不对，才把你带来检查。”徐院长是个很慈祥的中年人，徐彬诚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两人轮安她，给她建立心理建设。

她莫名想起徐妍桑，有这样的爸爸、哥哥，她应该不会是什么险狠毒的女人，是让她失方向，恨让她悖离自我。

“徐伯伯，我不会害怕的，有你们这么多人照顾我，我会很快把病傍养好，不会让大家替我担心的。”不想让他们心，她尽量展现出乐观进取的一面。

“对，就是该这样，你好好休息，等会我叫护士来替你血，记住，从现在起，你要忌口，太咸、太油的东西都不准碰了，明白吗？”看到她的善解人意，徐凤笙打从心里喜上这个女孩。

难怪羿暹会选择她，一想到女儿那盛气凌人，对男人总是颐指气使的样子，哪有男人会愿意跟她相处在一块。

“那就让羿暹在这陪陪你，我们晚点再过来看你。”徐彬诚说道。

两人跟蒋羿暹换些意见后离去。

徐凤笙为碧菡所挑选的病房，采光良好、空气通，是院里数一数二、最上等的病房，窗明几净，宁静幽雅，有个人的电视和冰箱，就连卫浴设备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羿暹，刚刚徐院长是在安我，对不对？”

“你又在胡思想了。”碧菡沉默了会，听着窗外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心情其实很平静。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老实跟你说吧，那天在做完健康检查后，我自己也去找了医生，我知道我的情况并不乐观。”她仰起脸，想让他知道一切都不必再隐瞒。

“我知道，就算我得了不治之症，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你要对我和徐院长有信心，现在医学这么进步，只要及早发现及早治疗，什么病都能治得好的。”他拂开她额前的发，笑笑地看着她。

“羿暹，我的病是不是需要做很多的化疗？”她看着天花板，口气听不出一丝起伏。

她突然间的问话，让蒋羿逞一时措手不及。她端视他的表情，看得出他有口难言。

“你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头发会掉、脸会变丑、体力会变差，但只要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我都会好好把握。”

“不会的，你不会变丑的，现在我和徐院长已经开始着手，评估如何替你动手术，只要手术一结束，你就不需要做化疗，只要好好修养，病就会好的。”他不停说着很正面的话，让她能对自己的身体更具信心。

她伸出手，摸着他那张好看的脸。

“我听你的，不哭不吵，让你好好地准备，好不好？”

“乖，碧菡，我知道你最乖，最不会让我担心了。”

“等到手术结束，你是不是就要娶我了？”

“没错，我要在海边的小教堂，办一场很有夏天味道的婚礼。”他勾勒出一片美景。

她彷佛听到海涛声，还有教堂的钟声响着，暖暖的光洒在脸上，还有一整片的百合花海，一大群鸽子朝向天空翱翔而飞…

“羿逞，我好累，想睡一下下，你要是有事，你先去忙吧！”

“我没事，我在旁边陪你睡。”他躺在她身边，与她共枕在雪白的枕头上，他闻着她发上的香味，彷佛又回到小时候，那个打着雷的夜晚。

“想不想听我说故事？”

“想。”

“从前从前，有一个拇指姑娘…”听着听着，碧菡渐渐进入梦乡，在梦中，她看到他第一次来到她家，陪她做功课、吃章鱼烧，还有整夜她蜷缩在他身边，听他说故事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