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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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简牧原回到家，点亮了灯，看到室内的情景，剑眉拧起，疲累的俊容隐带不悦。

他不介意凌的桌面，不介意沾了点点灰尘的地板，他介意的是，都十点多了，该回来的人还没回来。他放下背包，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趁着暑假，他们以最短的速度办了婚宴。结婚后，双方家长要他们搬到这间小鲍寓，并且扬言除了学费外，其余的支出他们都必须自力更生，敢闹出人命，就要自己负责。

其实父母们没那么狠，也舍不得儿女为了生活忙到焦头烂额，会这么做，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但简牧原却不言苦地一肩揽下，兼了好几份家教，加上还要应付课业，每天都忙到两、三点才能睡觉。

在他扫完地，开始清理桌面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姜红进屋，一见到他，心里暗叫不好。

“…你回来啦？”她悄悄吐舌。糟，她以为时间没那么晚的。

他没回头，继续整理，但绷紧的背部线条，已透出浓浓怒意。

姜红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蹲下帮忙整理。

“因为下礼拜要报告，大家一讨论起来就忘了时间，所以…”她解释着，而后停下来，轻摇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对不起啦，你别生气。”简牧原凛着脸，半晌，叹了口气。

“你现在怀着baby你记不记得？肚子还没变大，不代表事实就不存在！”虽然放缓了表情，腔的担虑让他的口气依然很重。

“我知道。”姜红低头，觉得歉疚。别反驳，他是为她好，乖乖听着就没事了。

“知道的话就不会在我说了那么多次之后，还是让我担心！”想到连续几次争执，却完全没有改善，他越来越生气。

“你什么时候才要跟同学说？你结婚了，怀孕了，不能跟他们玩得一样疯！”

“我哪有玩得很疯？”姜红咬，觉得委屈。

要她怎么说得出口？谁能想象一个才大一的新生，不但已婚，还怀了孕？那会多让人讶异，搞不好，还会成为校园奇闻！

而且连爸妈那种经验丰富的人都对她小心翼翼，只要她一动就慌得跟什么似，更何况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她可以预见说出实话的后果，她会不断地被限制、被叮咛，被班上同学用自以为是的保护排挤，她不要她的大学生活一开始就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之前说要先瞒着同学，你也同意了啊！”她不是玩，她只是不想跟同学有隔阂，想等和同学比较悉之后，再找适当的时机说，这样的惊吓才不会那么大。

“我只有答应暂时！”简牧原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她一直哀求，他能不答应吗？

“开学两个月了，你也已经和同学打成一片，够了吧？你以为还能瞒多久？你到底有没有当妈妈的自觉？！”爸妈们都希望她能先保留学籍，等生完孩子再说，但她不肯，他也觉得这样对她太残忍，想说至少等过完上学期，让她体会到大学生活之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路。但他没想到，她会让他这么担心。

“为什么你只会骂我？”她红了眼眶。

自从结婚之后，他们开始了大大小小的争执，她知道他的力很大，但她也很害怕，要适应新的生活，又怕自己照顾不了宝宝，每天睁开眼，恐慌就在心头，只有跟同学相处时，她才能短暂忘记，以为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

那泫然泣的脸庞，让他心疼到无言以对。他知道，大学生活是多采多姿的，现在原该是她尽情享受青的时候，却毁了，毁在他手上。

“我急坏了，口气重了点，对不起。”他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发丝。他都快承受不住了，何况是她？他不想剥夺，但他们都身不由己。

姜红靠在他的肩窝，无声啜泣。原来，结了婚，代表的不是happyending，而是一个开端，拥有的不是情，不是甜，而是生活力。

她没脸跟父母抱怨，也不能老是打电话跟两个姐姐宣，更无法跟同学诉苦，她只能把一切在心里，后悔着当初的轻忽。

“你去洗澡，先去睡。”他怕她太累。

他的温柔，让她心里更难过。他把一切事情都自己扛下，他又能找谁倾诉？他的研究所、他的未来，为了扛起这个小家庭，他本无暇顾及。

“你辞掉几个家教好不好？妈说会帮我们，你只要专心准备考研究所就好。”每次半夜醒来，都看到他还坐在书桌前，她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