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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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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一首李白的《长相思》,写得情真意切,字字绵,可惜小姐相思的那人远在边关,生死未卜,而相思小姐的那人虽每嘘寒问暖她却视而不见。相思啊相思,正是咫尺天涯皆销魂。

“腊梅,你今儿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没,”她收回心神“我是看诗看的入了。小姐,你不是说要去赏梅吗?我先把参汤给你热过喝了吧,填点儿体力也能抵御寒气。”

“好。”方含云提起另一件皮氅,看了看道:“腊梅,你得空把这件送到姑爷房里去,若是见了他,就说我一直睡着,叫他不要来看我了。”

“小姐。”

“今天是我思念表哥的于,不想他来打搅。”过往的三百多,哪一不是她思念表少爷的子?

。。

“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啊。”方含云一路走一路赞叹。

“是啊,昨儿刚下了一场雪,今天的梅花显得格外娇。”腊梅一边走一边帮小姐遮挡花枝上飘落的雪“小姐,你相中了哪一枝?腊梅帮你折下来。”

“不用了,就让它在那儿好好开着吧。”方含云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一株纯白的梅树,喃喃地道:“去年,他就是在这里跟我告别的。”

“小姐…”方含云摆摆手“别出声,让我静静地待会儿。”腊梅噤声,默默地退后两步。方含云倚在树下,伸出双手,接住两片花瓣。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悠扬,忽一阵风吹过,花枝颤动,梅瓣夹着雪花纷纷飘落,霎时形成漫天花雨,似乎在和着琴声翩然起舞。

方含云和腊梅互视一眼,两人转了几转,便回到林中小径,抬头便可看到观梅亭,纪天翔坐在亭中,青衫飞舞,凝神抚琴,一段曲调过后怅然高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邀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琴声即止,纪天翔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远眺,落在主仆二人身上,久久不动。

腊梅扯了扯方含云的衣角道:“小姐,过去吧,姑爷好像在等你。”方含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提起衣裙拾级而上。纪天翔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不离片刻。阶梯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清理,方含云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他急忙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她近前,伸手搀扶住她,惊慌地道:“小心点儿。”她扯起一抹虚弱的微笑,低声道:“谢谢。”

“何必跟我这么客气。”说罢健臂一伸将她横抱起来,走上观梅亭。他将她放在铺了毡的石凳上,握住她的手道:“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哦,”她微垂着头,起身痹篇他的怀抱,身子有些颤抖“今儿神好些,想出来走走。”他放开手,笑着道:“走走也好,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好,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想到在这观梅亭上抚琴赏梅的。云儿,你也弹上一曲助助兴如何?”

“我…”她正思考如何拒绝。他突然拍一下额头,道:“啊,看我,想必你走了许久也累了,还是先歇息一下为好。

他重新在琴前端坐,随意拨弦起音,唱了一句:“长相思,在长安。”方含云猛抬头,眼惊诧。

他的手指顿住,按紧琴弦,幽幽地道:“我知道,今是立,是梁敬之一年前与你话别之,难怪你要拖着病体出来赏梅。我也知道,我这样小气嫉妒实在不该,我答应过不会勉强你,但却控制不了与你心中的表哥一争高低。可是云儿,你也答应过你会尽力。结果呢?这一年来我和你都没有做到对彼此的承诺。”她震了一下,凄然地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下意识地重复“如果三百多个子只能换你一句‘对不起’,那么我请你不要说,让我有勇气和信心继续努力,让我心中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只要我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得到你的心。”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半晌才哽咽着道:“我不是个好子。”他起身,蹲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上,专注地看着她道:“你明知我不求什么相夫教子的好子,也不求什么孝顺公婆的好媳妇,我只求你接受我这里的一腔情意,只求你这里,”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口“能腾出一块小小的地方给我。”多少个寂静之夜,他就站在头,默默地看着她的睡颜;多少个出辰时,他扫为水,沏上一杯茉莉花茶,静静地等待她醒来;多少个午后暖天,他备马配鞍,盼她一时高兴答应与他携手郊游;多少个落黄昏,他守在门外,期待她一时心宽允他入室共寝,哪怕只是挑灯闲谈。这些,她都知道,但她就是做不到。他越是如影随形,她心头表哥的影子就越是清晰;他越是对她好,她对表哥就越是愧疚。到最后,是是恨是思念是同情是冷淡是抗拒,她也分不清了,她只知道,她无法接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

倘若他知道今的境况,当初是否会大发慈悲放她走?或者,会干脆恶霸到底,只要人不要心?

他的大掌悄悄抚上她的眉心,展平那黛眉愁容,苦笑一声,念道:“花自飘零水自,一种相思两处闹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唉…”一声悠然长叹,他扶她起身“走吧,我送你回房,天冷,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染风寒。”她被动地随他起身,迟疑地道:“天翔,你不如…”

“嘘…”他以食指抵住她的,眼神忧虑地看着她道:“什么也别说,当我求你,我还有两年的时间不是吗?”两年,在一年的徒劳伤之后,他还以为再有两年能够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