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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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你有个什么纤尘不染的女朋友，你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纤尘不染吗？我高兴，我喜，我得开心就好了！人各有志，我我的，你干净你的，我才不住到你那儿去受‘干净’气呢！”

“老四！”江淮气得脸都发青了，眉都直了。

“很好，人各有志，你你的，我干净我的，我管不了你！但是，老四，你别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让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掀掉你的皮！”

“伤风败俗？”江浩的眼睛瞪得滚圆。

“我偶尔伤风冒一下倒是有的，又怎么谈得上伤风败俗了？”江淮把可乐瓶子重重的往桌上一顿，大声说:“你还有闲情逸致跟我贫嘴！我告诉你，老四。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学生新得很，花样多得很，生活得很！你大概认为我是老古董，我保守，我不够开明，随你怎么想！你要过你的嬉皮生活，我也过问不了，但是，什么事我都可以忍受，唯有同恋这件事，我绝对无法接受！”

“同恋？”江浩张大了嘴，傻呵呵的瞪着江淮，怪声说:“同恋？大哥！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你以为晓霜是男孩子吗？”

“不是你和晓霜！”江淮吼着:“是晓霜和那个什么雪球雪球！”江浩怔了几秒钟，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接着，他就一下子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得弯驼背，笑得气如牛，笑得眼泪都滚了出来。他用手指着江淮，笑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哈哈！你…你…哈哈…你以为…你以为…哈哈！不得了！我的气不过来了！哈哈！不得了，我要告诉晓霜去…哈哈哈！哈哈…”他干脆捧着肚子，滚倒在地板上去了。

“怎么了？”江淮不解的。

“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同恋！”江浩滚在地上叫。

“晓霜和雪球闹同恋！晓霜成了小狈了，哈哈哈！”

“小狈？”江淮皱拢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江浩从地上一跃而起，把手放在江淮的肩膀上，望着他的眼睛，边笑边说:“我的好哥哥，你莫名其妙的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原来是为了小雪球！你不知道，小雪球是一只狗呀！一只北京狗！小炳巴狗！只有这么点大！”他用手比了比。

“它是晓霜的心肝宝具，走到那儿抱到那儿！女孩子小狈，总不能算是女嬉皮和同恋吧！”江淮凝视着江浩，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他知道自己闹了笑话，想笑，又要强行忍住，他憋了半天，才强辞夺理的骂:“你这个混蛋，你也不说清楚，我问你是男的是女的？你说母的就罢了，说是女的！你故意引我入歧途…”

“你问得文雅，我就答得文雅呀！”江浩说:“我想，我那整天跟文学为伍的哥哥毕竟不同，问小狈的别还用‘男女’二字…啊炳，哈哈…哈哈…”他越想越好笑，笑神经一发作，再也忍不住，又大笑特笑起来。于是，那紧绷着脸儿的江淮，也忍无可忍了，放开喉咙，他也大笑特笑起来。一时间，屋子都是笑声，连屋顶都快被他们兄弟二人笑垮了。

好不容易，江淮停住了笑，望着江浩那被太晒成红褐的脸庞，那神采奕奕的眼睛，和那健康的、宽阔的肩膀…一种宠的、欣赏的心情就油然而生。他用手揽住了江浩的肩，亲热的望着他的眼睛，笑意仍然充盈在兄弟二人的脸上，他温和的说:“好了，老四，我们来谈谈你那个林晓霜吧！”

“晓霜吗？”江浩忽然有点羞涩起来了，他鼻子，又抓抓耳朵，微微逃避似的说:“也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没什么好谈呢？”江淮说:“你最近跟我通电话，十次有九次在谈晓霜。你别想瞒你老哥，以前你也过女朋友，什么阿珊小飞的，你可从没有三分钟热度，这次显然不同了？纤模彼现康乃担骸澳闳险媪耍遣皇牵俊？br>“认…真？”江浩懊恼的转过身子，怎么又绕回到这个烦人的问题上来了？抓起江淮喝了一半的可乐，他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问题就在这儿，我没有认真，她也没有认真！”他仔细的看着江浩。

“不认真？不认真你就不会这样烦躁了。”他说:“何以见得你是不认真的？”

“因为…因为…”他又鼻子，又抓耳朵。

“因为我告诉她，如果我对她认真，我就是混帐王八蛋！”江淮诧异的挑高了眉。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呢？”他不解的问。

“因为…因为…她我这样讲！”

“她你这样讲？”他更诧异了。

“是呀！她用那副怪模怪样的神情盯着我，尖声怪气的问我:你可不会对我认真吧？就好像如果我认真，会杀掉她似的！我干嘛要对她认真？”他越讲越气:“她以为她长得漂亮，她以为她会接吻，会纵男孩子！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个小孩子！一个又骄傲，又调皮，又任，又调皮，又会疯，又会闹…的小孩子！我怎么会对个小孩子认真？”他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拳。

“我只是跟她玩，一场游戏…这是她说的，我们在玩一场游戏，如此而已！大哥，你别少见多怪，我没认真！我才不会那么傻，去对她动真情！她…

她只是个刁钻古怪的野丫头！一会儿对你热情得要命，一会儿又放狗咬你！你瞧你瞧，我手上还有狗牙齿印呢！这个疯丫头！表丫头！野丫头！”江淮听他一连串连比带划的说着，说得完全没有系统，颠三倒四而又语无伦次。望着他那越说越动的脸，和他那充懊恼与困惑的眼光，他沉了一下，安静的问:“她住在什么地方？”

“兰蕙新村，距离这儿只有一小段路，散步过去，半小时就到了。”

“她和父母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