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天长地久有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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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十三岁入,到现在已近两年,眼见得个子长高了,眉目间的
稔
却越来越强烈。闲暇时,我常常喜
把她叫到身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她说话,看她替我研磨,忙前忙后…
我也曾兴起说要教她跆拳道,只是一来我年纪大了,作为皇后在里舞刀
剑的也极不方便和雅观,二来素荷这孩子喜静不喜动,我教了两回,发现她的
底并不太适合习武,身体柔韧
和四肢的协调
远不如刘绶。
但我终究不死心,心底深藏了某种执念,因为太过渴望以及急切,总是不舍得让它就此擦肩而过。就如同世上千千万万的母亲一般,总希望在子女后代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寄托自己已经逝去的美好年少时光。
素荷的五官长得十分像我,这在里早已成了公认却不敢随便拿来议论的秘密,而且我正一直努力在使她越来越接近那个年少时神采飞扬的
丽华,可惜却总不大如意。
唯一能察觉我心中这股的执念的人,只有那个与我同共枕数十年的丈夫,但他对此却没有任何表示。有次我试探着向他提起素荷,他却只是笑着反问我:“世上安得两个
丽华?”世上如何不能有两个
丽华?至少,我这个管丽华,迄今已经冒名做了三十几年。
虽然刘秀对素荷的存在不在意,但里却少不了对她在意的人,刘苍、刘荆等与她年纪相仿的皇子,都削尖了脑袋借故接近素荷,待她也比对待其他
人大不相同,不仅如此,就连住在太子
的刘庄入
请安时,也时不时的会把视线移到素荷身上。
记得刚入时,素荷为人老实,所以常常被顽劣的刘荆欺负到哭鼻子。那时候我让刘苍教素荷拳脚,一面半开玩笑的对她说:“如果你肯扇他一巴掌,踹他一脚,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欺负你,反而会死心塌地的听你话!”我心里实指望着素荷能豪气干云的说一句:“好!下次我一定揍他小样的,给他好看!”可结果仍只能得到委曲求全的一句话:“这如何使得?奴婢不敢僭越!”不能不说失望,失望之余,剩下的全是
的失落。
我期冀从她身上找回当年那个任天真的自己,却始终只是徒劳,也许,她最像的那个人不是我。
但我仍纵容素荷在里放肆,赋予她许许多多其他
人无法得到的特权与恩宠,以至于有时候刘绶会很嫉妒的抱怨说我对待侄女比对待女儿还要好。
“昨天你娘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我歪在上,她在
位替我拿捏着小腿。
“哪能有什么好东西比得过里的?”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呢。
我不动声:“的确家里有什么能比得上
里的,回头告诉你娘,让她少
心,你只说你的亲事全由姑母作主呢,凭你
嫁哪个便嫁哪个!”素荷苍白的面颊忽然红了起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亮了起来,熠熠动人。她朝我飞快的一瞥,含羞下按捺着一种兴奋,但口中却仍是低声说:“娘娘真
拿
姬取笑。”我笑了,喜
听她自称“
姬”时的口气,喜
看她羞红的双耳,喜
看她雀跃的表情,喜
看她娇憨怀
的模样,我贪婪的从她身上找寻着岁月逝去的痕迹。
“娘娘!”
“都说了几百回了,无人时,你只管叫我姑姑。”
“姑…姑姑,奴婢…”
“也不必用谦称。”她脸更红了,胡的寻找话题化解自己的窘迫:“娘说,昨天在
门口没看到马家妇孺…”笑容蓦然僵在
边,马援的事是我心底的一
刺,目前是触碰不得的。我刻意忽略接触这件事,相信刘秀也已决定息事宁人,所以朱
被遣送回了家乡,大臣们对此事的态度也都冷清下来。
但素荷显然不会知道我心中所想,她继续讲道:“听说是因为马援的幼子病了,正四处寻医救治呢。想想也是,那么毒的太,跪上一整天,皮都掉几层了…”我突然从
上坐了起来,素荷没提防,吓得赶紧缩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拍她的肩膀:“乖女子,你先出去,姑姑想打个盹。”素荷自然不会反驳,顺从的出去了,我躺在
上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听见纱南的声音在外间很小声的问:“娘娘歇了?”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起身将她叫了进来:“马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纱南一愣,下意识的垂下眼睑,缄默不语。
我叹气:“我不是想要追究些什么,我知道权衡轻重,只是这心里始终挂念。”纱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迟疑了许久才说:“马援的小儿子马客卿医治无效,昨夜已经夭折了…”我心里猛地一凉。
纱南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马援之蔺氏悲痛,哭了一整晚,听说人有些不太清醒…”心里愈发纠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纱南叙述的时候,我脑海里竟浮现出刘衡的影子。
“这事陛下知否?”她摇了摇头:“京城之中已无人关注马家,平与马援
好的人也不再上门,家中门客散尽,真是…”底下的话她没说下去,我却完全能明白她要说什么。树倒猢狲散,这等世态炎凉古今无有不同。
“我…”那句话哽在喉咙里,我怔怔的看着纱南。马援的死不能打动我硬起的心肠,然而马客卿的夭折却像是在我心上深深扒开了一道旧伤痕“我想去马家看看。”纱南一副不敢苟同的眼神,她嘴里不敢说什么,心里只怕认为我也疯了。
打铁尚趁热,我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于是起身换衣服:“只说去太子,从上东门出
,然后转道去马家。不必铺开随从仪仗,免得引人注目!”马援的府邸并不在城中,位置有些偏,我在
外换乘了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轻装简骑的去了马家。
宅院门可罗雀,夯土墙面焦痕斑驳,院墙外种着几亩秸秆植物,约莫一米来高,非谷非稻,不知为何物。
我想走近些看清楚,于是下车,素荷急忙打着伞替我遮挡光。
纱南则上前叫门,没多会儿有人出来开门,一身的大功麻衣。
“你们…找谁?”那是个年纪还比素荷小几岁的女孩儿,面容清秀,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看到我们一大群人站在门外,惊讶之余不也警惕起来。
“我家夫人…特来拜会马夫人。”纱南侧身让开,使那女孩能看清楚我。
我冲她微微点头一笑,她虚掩着门,狐疑的打量了我两眼:“我娘…不便见客!”纱南上前一步解释,那小女孩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猛地将门关上。
纱南无奈的回头向我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