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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美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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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整天都在进行着,层层的石瓦砾和泥土被挖到了一边。再下面是沙子、尘土,最后铲子终于传来了第一声沉闷的金属声。

每个人都开始兴奋地喋喋不休,马森一再警告那些土人千万要小心,轻一点,我们不想让任何东西受损。挖掘停止了,他们开始慢慢清理。

当天傍晚时分,第一件东西终于显出了一部分。科林和一个土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它拔出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聚集在四周仔细察看着。我想大家全都在渴望着,我的心动地砰砰直跳,玛莎则局促不安地绞着双手。

他们终于托出了一个金制的酒瓶。它的美简直难以评价。它是一件正式场合中使用的器皿,特别的大,瓶嘴被装饰成了一种异媾的情景。

我伸出一只哆嗦不定的手,用手掌慢慢抚过身体的曲线,那么凉,毫无瑕。

“它是纯金的,”科林说“非常重。在欧洲,我们多用镀金的银,这些人真是一群傻瓜。”

“真倒霉,”马森懊悔地着鼻息说“真希望有架照相机。”科林同情地点点头。

“若能做一次摄影记录,那真是太了。看到这个装饰过的瓶嘴,还有那对相互绕在一起的侣了吗?这是一种最受人喜的形状,通常这些瓶和器皿是由身怀此种绝技的印加女人制而成的。”他们继续着小心谨慎的整理,直到黑夜来临,土人们在树桩上了火炬,使男人们有足够的光亮得以继续工作。

其后,新发现来得又多又快,它们之间几乎没有停过。所有的东西都那样美丽、同第一件出土的一样惊人。我惊叹地摇着头,省视着越来越多的瓶、有盖的罐、盘、刀、小碗,还有金制的首饰盒(一旦里面的沙子被小心翼翼地掉后)里面装了红宝石,和葡萄一样大尚未骓琢的绿宝石、翡翠,如鸽子蛋一样,形状不一的珍珠。

卡拉和我手中放了各贵重的宝石,还把它们放进各自的肚脐里,举到耳边,并通过擦得非常亮的银镜察看自己的影像。我们得到的珠宝要比整个英国王室所拥有的珍宝还要多。

“我已经死后上天堂罗,”卡拉欣喜地笑、戏谑着。

后来我便睡着了,因为随后的一段时间我本无法让眼睛再睁着。

东升,一轮火球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阵惊醒了我。

玛莎、卡拉和我支起肘,朝那群相当兴奋的土人眨眼望去。很难说清他们是气愤、高兴还是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依我看,他们多半是动,他们的手臂四处舞动着。

躺在黄金海之中,我们三个人看上去有些滑稽,而且发现很难彻底醒来。

“科林?马森?”他俩正站在曾是沐浴池潭的边。自我睡着后,他们又挖了很深的一段,而且还发现了个更大的箱子,里面装有更多珠宝及黄金花盘,只有典礼仪式中才穿的礼袍,金制头巾,金制匕首,金制带扣子的鞋;国王的衣服,好一个太帝国。

襄嵌细的池潭如今又重见天了,池底襄着黄、白、橙红,像是旭的图形。确切地说,中间还停放了一付被砍削过的石棺,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明白了早些时候为何我会混淆不清。只有一个最伟大又重要的男人才会被埋葬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站起身,双眼凝望向前走去,彷佛被一块磁铁引了似的,并未察觉玛莎和卡拉在我醒来后亦动起来。

马森和科林站在雕刻美的石棺一侧,土人们此刻正呈n形跪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扬过这块秘密的小空地,一团云遮住了太。头顶上方,四只兀鹰在昨天还仅有一只的地方不停盘旋着,我们全都不寒而栗。

到一切正变得越来越重大。我却并未因之而愉快。我似乎已失去了对自己生命、身体的控制力。我想要夺回自主权,可又明白这绝不可能,除非我远离这块地。

石盖被心骓琢的犹如一轮旭。一股电击般的震颤迅速传遍了我全身,我到很惊骇,然而我还是命令他们撇开石盖。我知道谁在里面,坦白地说,我觉得非常害怕,几乎频临于昏厥的边缘,甚至希望逃离此处。

卡拉和玛莎站在我的一侧。与自己相比,她俩似乎很镇静的。我好羡慕她们,钦佩她们,大胆的西德尼己消逝了,现在的我只徒有她的躯壳。

科林和马森吃力地举着石盖,俩人的前额上挂了汗珠。五个世纪以前,要把这石盖放到上面肯定需要两打男人。土人们一起做要容易些,可是他们并未参与,在尘世间他们的近邻中,再没有比这个人更具强大的力量了,他们面朝它鞠躬俯首,匍匐在地。

石头发出了摩擦的吱吱声,慢慢地被移动了,并且带着一种足以使地球震撼的隆隆声落了下来,他出现在那里,印加君王,太的化身,丝毫没有腐败,彷佛睡着了一样,身穿装饰高贵华丽的王袍。耳朵上戴着金耳环,手指上戴着戒指,手臂上戴着臂镯,间系有襄嵌着翡翠、绿宝石的金带。

周围一片沉寂,我们似乎全都晕厥了,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被如此完好地保存着,毫发未损,我几乎期盼着他能坐起来,我的心剧烈跳动得传到了耳际,我受不了了。

卡拉在我身旁摇晃着,我伸出手臂,极力地搂住了她。玛莎已双膝跪下,眼前的奇景得她神魂颠倒。

我一直有这种看法,那些能听见头脑中各种声音的人,应该被身穿白袍的人迅速而安静地带走。然而此刻我自己竟然也听见声音了,那样清晰,彷佛那个演说家就在我身边似的,那么贴近,事实上,不论你信不信,我的确想要看看那儿究竟有没有人。没有任何人,除了他。不过当然罗,我自始至终都清楚这一点。我只不过想和自已开个玩笑,因为我需要这种方式就像我需要在头上留扇窗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选中。为何没选玛莎?她会动的。

如上所述,不管如何,这声音就在我脑海中,他正在说的音调是那么强烈而有力“拿下我的头巾,它是你的了,把它送给你是最合适的人。拿住它,拿着它…”这声音不停重复着,非常坚决。

我迈了两步不情愿、不稳的步伐,站到他一边。他的肌已薄如羊皮纸,骨骼清晰可见。我俯视着这尊躯壳时,我看见了这个无数次梦中的男人,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个眼睛中能燃烧出一种暧昧的强烈情的男人。然后我注视着身上是尘土、大汗淋漓的马森,他那乌黑的头发被手指向上梳去,双目漆黑且富于热情。三张脸孔织在一起,重叠着,最后融成一张。这一切令我非常惑,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困境。

我向下伸出手,非常小心谨慎地,轻轻地从他头上迅速下那个头巾。由于年代久远,这东西很容易碎,外形像一把扇子,红和黄的羊织布由于时间久远已失去弹。我的手指触摸着几处已破碎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