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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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不要伤害我的雪儿…”北越皇内,一位风姿绰约,年约四旬的素衣妇斜倚软杨上,托着香腮打起盹。
突然间,她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惶恐地挥舞双手,两眼未张却惊惶失措的大叫,凄厉得让人听了害怕,以为出了大事。
“雪娘、雪娘,你在作梦,快醒醒,别再睡了,醒来就没事了。”一道温婉的嗓音扬起,轻柔得仿佛垂柳拂过水面。
“不要…放过她,她只是个姑娘家…求求你…不要…我的孩子…”啊!血了,她一定很痛。
“雪娘,别吵到他人了,你快清醒,没人要对雪儿不利。”谁敢动她的女儿,她第一个饶不了他。
“没人对雪儿不利…没人对…没人…咦!蝉,你怎么老了许多?模样都变了。”她变老了,眼底有掩不住的沧桑。
“睡糊了呀!雪娘,都过了十八年,哪还能不老。”岁月催人老,一眨眼间,红颜白了头。
“我不是雪娘,是傅临雪,先皇的妃子…”骤地神智清明的妇慌忙地捂住嘴,神恐慌。
她说了什么?!她该死的说了什么?!有没有人听见她口胡话?
“放心,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而已,没有第三者听到你的喃喃自语。”幸好侍女去端药膳,不然…
“蝉娟…呃,不,太后娘娘,请恕臣妇一时口快说错话,臣妇作了荒诞不经的怪梦。”她太不应该了,居然说起要命的梦话。
荒诞不经的怪梦?
一道前来向周太后请安的身影站在门口,她一脚刚要踏进,忽闻女皇娘雪夫人大声呼喊,心觉可疑的又把脚缩回,耳朵贴在门边,偷听与北越女皇最亲近的两人对话。
“快起来,别跪着,地上冷,小心冻着膝盖,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跪什么跪。”一身雍容华贵的周太后连忙扶起跪着的妇人,脸上不无责备,怪她动下动磕头行礼,把几十年的情份都磕薄了。
“礼不可废呀!太后,要是让外人瞧见臣妇的造次,恐怕会有言传出。”她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受累的不只她一人。
“这儿没旁人,你起来说话。”老弯着也辛苦,老了喽!
对于太后的盛情,雪夫人只得苦笑地接受。
“谨慎为上,慎防隔墙有耳。”什么墙、什么耳,不就是指她吗?
听了无趣的身影正打算走开,太后寝又传来低低的谈声。
“你太多虑了!谁胆大包天,敢在哀家寝听壁角,况且这熙宁随着先皇驾崩早变得冷清许多,这些年要不是有你陪着,哀家的于可就难过了。”她慨万千,深内院的寂寥非常人所能忍受。
昔的周皇后算是得宠的正室,女儿一出世,皇上对她怜有加,不时地探望,留宿中,给了她身为后之首应有的尊宠。
可是衰则弛,多情的帝王总有数不完的美人相伴,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众女人之一,一个月能见上丈夫一、两面就已经非常难得。
而今她贵为太后了,往昔后嫔妃死的死、离的离,剩下没几人,除了这位太祖遗眷,真没人能和她谈起贴己话。
“是太后的仁慈才让雪娘有一处栖身,雪娘才该谢太后的大恩大德。”她能有今的安逸,全是太后所赐。
周太后笑着摆手,“别再互相谢来谢去,咱们是什么情了,还来客气这一套。”
“是的,太后。”她拾起了一半的衣裳,布鲜,质料轻薄,看得出是给年轻女子穿。
“对了,你刚作了什么梦呀?瞧你头大汗的,哀家都让你快吓得破胆子了。”她脸发白,肯定吓得不轻。
“这…”她言又止,十分为难地看了周太后一眼。
“但说无妨,哀家不想你搁在心里,闷出病。”就像她老是心口闷、气不顺,不找个人说说话便一身病痛。
迟疑了下,她缓缓道出梦申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