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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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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闪避在灵堂两侧。今只有寂寥伶仃的几个人为乔秀晴送行。代如今已经空虚,杜王后因病一概不管,而代国所来的女子两死两,余下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送行的人凄冷稀少,哀伤也难以表现。刘恒也因赶修陵寝而无暇来送。也许此事于他,远没有家国大事来的重要,毕竟那些危急的更多。

一道朱红门将我们拦住,一路相送也只能在此处各自分别,缓缓关闭的门将乔秀晴与我们隔离,划开了生死…

我奏表请命,执意搬回聆清殿,远离苑,刘恒初是不准,无奈我的执著,命多加几个稳妥的人跟了,才准行。

又见盛夏时分,暖风熏然扑面,偶尔有几朵荷花盛开在对岸,摇曳透过点点粉红,滟涟池这边凉,所以新荷才尖尖,蜻蜓点水立于其上,于粼粼波纹中倒映景象,美妙如梦。

馆陶很喜这里,每我和灵犀都带她去回廊上的凉亭散步。

像是被美景所引,她的小嘴总是呀呀叫着,含糊不清,迈蹬着小脚,挣扎着要起身。

我们呵呵乐着,万般静好,仿佛不曾发生一切不快。

“娘娘,代王的陵寝已经修得差不多了。”灵犀说的不经意,却回头看我。

我低头,为馆陶拽着脚,仔细掖在布袜里,声音平淡无波:“是么?你怎么知道?”灵犀眼中含上些许羞涩,假意笑着逗嫖儿,却不直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杜战和你说的?”我已猜到,但不愿说出。

“嗯!杜将军说代王急着回来看,所以连夜赶工。”我低头不语,只是拉着嫖儿的小手晃来晃去,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你与杜战可是情投意合?若是那样,我去求了代王,把你许了他。虽不能做个正室,也定不会低看了你。”我抬眉看她,面平静。

灵犀有些尴尬,无措的避开双眼,眺望远处的荷叶,极力住声音说:“奴婢不曾有那样的想法,还请娘娘以后莫提此事了。”我疑惑的看着她,眉目之间明明对杜战深有情意,一口回绝又是为何?见她面难处,我也不愿深问,只作不知其中委屈。

灵犀抱起馆陶幽幽的说:“如今奴婢心里只有娘娘和小主,其他的都不去做想。”她的又一次强调愈发的说明了他们之间有些什么,灵犀此时眼底的忧伤也是为他么?我叹了一声。

有个牵挂的人真好,我却不能如此。乔氏的死让我认定了刘恒的薄凉寡情,亡齿寒的觉,让我渐渐的疏离于他。

我与他只能做嫔妃与亲王,太深的情意负担不起。

回廊尽头似乎有人在远远的招手,灵犀一步站起,兴奋的说:“果然就回来了,那不是代王身边的小桂子么?娘娘,奴婢先去问问他有什么事。”她疾步跑到对岸,又旋即风一样的跑回。

“娘娘,代王回了,一会就到聆清殿,说让您先行准备呢!”她嘴角带笑,仿佛期盼已久的人是她。

“准备什么?就这样罢!”我单手整整衣衫,只是端坐原处。

灵犀看我固执有些无奈,哄着我道:“娘娘美貌,自是不用准备什么的,但这身妆扮驾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不若让奴婢为娘娘收拾一下,也费不得什么事。”

“不用了!”我依旧逗着怀中的馆陶,头也不抬。

此时刘恒已经带人踏上回廊,见已来不及,灵犀只得下跪奉。我漠漠站起,抱着馆陶下拜。

他风尘仆仆,面倦意,将我搀扶起身,笑道:“拘这些礼做什么,仔细跌了馆陶。”他接手将馆陶抱在怀里,柔声说:“来,叫声父王,父,王。来来来,叫,父王。”灵犀见状笑出声来,我回头看她,她立刻敛住笑意,垂首站立。

刘恒抬眼看我,又对馆陶说:“那是你母妃,来,馆陶叫母妃。”馆陶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神情有趣,咯咯的笑起来。

我上前接手,抱过馆陶:“她还小,说不得话。”转手给灵犀,灵犀抱起馆陶先行走回聆清殿。

刘恒看向粼粼水面,轻声问:“你近来,近来好么?”

“回代王,还好。聆清殿这里清静,事情也少了许多。”我答的柔和。

相敬如宾,如宾客般客气,我们此时做的完美。

他看我冰冷对待,眼底掠过一丝惊惶,似乎是害怕与急切,他攥住我的手:“你在生本王的气么?怪本王馆陶月时不曾回来?”我摇摇头“回代王,嫔妾不曾生气。”眼底仍是冷意。

刘恒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将我肩膀扳过,拉入怀中,下颌抵在我的颈窝,悲怆的声音幽幽随水声送至耳中:“不要不理本王,本王现在只有你一人。”苍凉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心酸。

只有一人,我笑的惨然。我又何尝不是?

许久,我伸手环上他的颈项,热泪随心而落。

么,不能为他舍生,不么,心中总有介意。千帆过尽,我却仍看不见心。

黯夜,刘恒不曾离开,坐在榻上围住我,让我坐在他的怀中,馆陶则抱在我前,他于我背后一同逗着她粉的小脸。蒙的夜中,他也喃喃的跟我讲修造陵寝的辛苦艰难。我仔细的倾听,适时的微笑。

“若是顺利,今年年底就可以进兵练,只是目前有些困难仍未解决。”他的心事沉重,呼也短促重。

“可是筹集财物困难?”我有些明了问。

用兵练,开销颇巨,后所献宝物早已花空,国库虽有却不能擅动。他愁的也必是还可以从哪里筹集一些钱财。

他用砬的胡碴厮磨磨着我的头顶,低低笑道:“嗯!还是你聪明。”

中已经节俭至极,再挤也未必能省出多少。外的世家官宦倒是个个有钱,却哭穷不肯多出半分。”刘恒长叹。

我斟酌半晌“说到筹款,咱也要有个筹款的法子,只是嫔妾的主意有些违背良心。”

“不如说来看看。”他的眼睛闪现着光亮。

“代王不如还找那些匈奴人扮作匪盗,挑上两家最富裕的,肆意抢劫他们的财物。危及到自身,世家官宦必然心惊,拼命了将府中财物转移到城外,然后代王再派人传出旨意说是国家征用,许以小息。试想哪里有比国库更加防守严密的?更何况还有利息,他们必然会踊跃将物品存入国库。”刘恒扑哧一声笑出来,手指点上我的鼻尖:“你的主意是好,只是缺德些。”我嗲怪:“代王若是笑嫔妾,今后再也不给代王出主意了。

“本王哪敢?只是说了玩笑罢了。明本王带你去上朝如何?”他的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罢了!嫔妾在上次已经领会了朝堂厉害。不敢再去。”我摇摆着手婉拒。

他拉起我手说,肃意敛笑说:“说起上次,全是本王考虑欠周全。你以后只坐在屏风后面,不必面即可。本王觉得你是栋梁之材,应该参与朝政。”

“女子身处后,不得干政,此乃高祖训,代王不怕再被参奏么?”我故作担忧的问。

“不怕,本王要的就是能干的嫔妃,一位能与本王共同协商大事的女人。”他的目光坚定,带着鼓励。

“罢了!现在馆陶离不开我,还是算了。等馆陶大了,代王还不嫌弃嫔妾齿落发白时,嫔妾再去陪同代王协商家国大事如何?”我淡淡恬笑。

他双手搂过我,语意疼惜:“终于看见你笑了。”我不语,将头埋在他颈项处,一动不动,笑容慢慢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