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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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已经——”

“她已经把稿子出去了。”

“出去了？”

“等明天看报吧！”

“她真的——？”

“她真的很守诺言，说一个礼拜就是一个礼拜。”陶扬事不关己，悠悠闲闲的着烟:“这只骄傲的小母，嘿，格的，骑着摩托车，两只眼睛冷冰冰的，有味道，我还没追过这样的女孩呢！”洪燕湘这时候，也没心情吃什么飞醋了，啪着烟、皱着眉，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慌极了。

“陶扬，阻止她。”

“阻止？”陶扬哈哈一笑:“报社你开的？高兴登就登，不高兴了，就撕掉？”

“不管用任何方法，付多少代价，陶扬，你去给我办这件事，叫罗伯新他女儿把稿子毁掉。”

“姑，你脑袋清醒点好不好？那只小母已经把稿子到报社，现在都变成铅字，在油印，明天一早，白纸印黑字，你叫我去办这件事，嘿，只有一个办法，你把所有的报纸全买下来。”

“难道，就让她登出来？叫郑宏元看到？”洪燕湘嘶吼着。

“何必这么悲观呢？郑宏元是个大忙人，他还不见得有时间看报，你穷紧张什么嘛！”

“你少幸灾乐祸，我倒霉了你也没好处。”洪燕湘气呼呼的指着陶扬，“就凭你演的那种二角，不是我，你到那儿偷这种两、三万一套的西装？洋烟、用纯金打火机、袖扣还镶钻，哼，一般公子哥儿的德，我告诉你，你要放明白哦，这可都是从郑宏元那来的。”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陶扬轻佻的肩一耸，手一摊，架着的腿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闭上你那张没学问的嘴巴，不懂就别用典故，哼，贻笑大方。”

“哟，我的二姨太，今天有学问的，怎么？今天是跟哪个念过书的人一块打麻将了？还学了句成语。”陶扬悠闲自然，不轻不重的还回一句，腿还是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学的又怎么样？总比你用高明吧？”

“误打误撞，这个——嘿！瞎猫都能逮到死老鼠，何况，我们二姨太还是个活生生、不聋不瞎的聪明人，是不？”

“陶扬！我烦得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你还有兴致跟我抬扛！”

“谁有兴趣跟你抬扛，在那只小母那儿，又受气，又挨冻，他妈的，累了个半死。”陶扬站起来，伸了个懒:“好了，我要睡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寡情寡义的？”陶扬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叫洪燕湘暴叫了起来:“明天就上报了，我急得就快没疯掉，你还有心情睡？”

“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你要我怎么样？拿个手榴弹连夜去把报社炸掉？叫他们明天出不了报纸？简直莫名其妙，神经病！”

“好啊！陶扬，我算是看清你这个人了。”洪燕湘咬着牙，指着门:“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别再叫我看到你，滚！一辈子别想再来了。”

“滚？”陶扬两手往袋一:“好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滚，滚得愈远愈好，去找那些跟你一样，专演八角的女人吧！”走到门口，陶扬打了个哈欠，一脸睡意。

“我走是无所谓。不过，你半夜想我怎么办？后不后悔？后悔还来得及哦！”

“滚，没有人会后悔。”一把将嘻皮笑脸的陶扬推了出去，洪燕湘重重的踢上了门。

陶扬拉紧了衣领，连骂了几声他妈的，穿进了刺骨的寒风里，沿着街，总算在这个又冷又深的夜里，叫了部车，回到自己那个既脏又的窝。

☆☆☆wwwnet☆☆☆wwwnet☆☆☆人要是遇上运气，真是没有道理可解释，本来一直是二配角，演了几年，也没出个名堂，那些制片、导演，甚至观众，对陶扬都抱着一种等闲之辈的态度。齐老板基于成本低，只好找了个不起眼又省价钱的陶扬挑了大梁。本来没寄什么厚望，能够捞回成本，也就算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一夜之间，陶扬这个二人物，竟沸沸腾腾的红起来了。

电影院大排长龙，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争先恐后的挤进电影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陶扬那个倒、固执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