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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是非之地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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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令她扭着颈子仰面向她,女人郁郁不的神尽落眼底,一勾,戏谑道:“若是四儿不高兴,朕以后只陪你一个人好了。”窦涟漪正要嗔一声,蓦然发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忙喝问一声:“是谁在外面?”

“奴婢青儿,秀珠姐姐差奴婢來问:需要给皇上泡茶吗?”随着回禀,一张略显幼稚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探询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解了龙袍上面的扣子,想是觉得热,当即吩咐道:“端碗冰镇绿豆汤來。”

“是,奴婢这就去拿。”青儿脆声去了,窦涟漪站了起來,一边替他下夏常龙袍,一边嗔怪道:“皇上方才那句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当着外人说去,不然臣妾可担当不起。”专房之宠,他曾经给过她,只是被自己一手破坏了,如今不比从前,即便他愿意给,她也未必敢要,最要紧的还是保胎儿平安。

“不要,那便算了。”虽是玩笑一句,他也知道如今自己是做不到的,可她的话仍让他有些失望,别人巴不得的恩宠,她却不在意。

“不是不要,是不敢要,也不能要。”将下的龙袍搭在腕上,又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窦涟漪执了团香扇替他扇着,细声道。

罢了,说过不再纠结过往,偏偏总是不能释怀,玄寂离湮了思绪,拉她坐于身上,顺势接过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摇着,女人怀着自己的骨,轻倚在怀,如此便够了。

自窦涟漪怀孕后,遵医嘱忌口,生冷自是不能碰的,是以一应夏季解署品小厨房一概沒有,青儿得了吩咐,立即赶往司膳

走进专门制作冷品的司饮房,她跑上去,绕过前面一位女,直奔置有冰砖的冷藏桶,揭开來一看,只剩下最后一碗了,一边庆幸着一边伸手去取,不想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盅耳。

“我先來的,而且这碗是王公公特意留给我家主子的。”青儿一看,原來是杨凝芷的贴身女香桃,当下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我管你先來后到,反正这里的规矩,品级低的就得让品级高的,拿來。”说着,用力一夺。

偏这边也起了气,就是不撒手:“依奴婢看,你家主子也是讲道理的人,原不是欺人的主,怎的到了你这便走了样。”

“少废话,松手。”青儿背了理,恼羞成怒之余,耍起了横。

“要我松手不是不可以,不如我们一起到俪嫔跟前去,俪嫔娘娘若是让奴婢松手,奴婢二话不说松了便是。”香桃好歹也是主子的贴身女,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欺负已是极度不,何况她自认占着理,便得理不肯饶人。

相持不下,青儿大叫:“你知道这绿豆汤是谁要的吗?”

“是,你家主子怀了孕,本该都让着些,只是我家主子这大热的天,沒沒夜地替皇上抄写佛经,也不能不顾,你说呢?”青儿见她话里神间透着得意,心中一急,口嚷出一句來:“这是给皇上拿的,皇上就在我家主子身边,刚才还说呢,若是我家主子不高兴,皇上以后只陪着她,别的娘娘都得靠边站。”手顿了一顿,香桃终于撒了手。

“早这样不就行了,真是。”青儿得意地捧了盅回去复命。

香桃受了一肚子气,回去便一五一十地讲给主子听,越说越气愤“主子,您说气人不气人?”岂止是气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如今身在低位,又刚刚承宠,她又能怎样?

“你也是,皇上要喝的东西也敢争,合该受气。”杨凝芷的声音很轻,然,掌中的狼豪却力透纸背“谁叫你运气不好,跟着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呢。”香桃盯着斗大的一个字,却又不识得,慌得跪了下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为主子抱屈。”

“起來说话。”冰壶夜用着,倒是凉得很,只是时时需要用眼睛,是以大热的天也不能拉上窗帘子,灼人的光线进來,沒的让人烦燥,她点着那个字问贴身丫头:“你可认得它?”香桃摇摇头。

“这是一个忍字,底下是颗心,心的上面悬了一把刀。”杨凝芷娓娓道來,神极其平和。

香桃不懂心呀刀的,但忍字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主子,奴婢以后忍着便是,决不给您添麻烦。”丫头还是沒懂,但不重要,关键是自己明白就行,杨凝芷拢了纷的思绪,认真地抄写起來,这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农历七月十五那,夏季祭祀活动如期进行。

按规矩,中所有人焚香净身,同时斋戒一天,其隆重可见一斑。

一整天暴雨如注,及至仪式结尾,玄寂离将十卷佛经烧给佛祖,外面风雨骤歇,接着签,乃上上签,签曰:岁寒松柏古栽培,雨雪风霜总不摧;国泰民安皆顺意,工商农士各开心。

一时龙颜大悦,各有封赏。

坐了撵轿回去,大雨初歇,一弯彩虹挂在天边,在湛蓝天幕的映衬下,绚烂多姿,旁边有人不慨,恶雨停,乌云散,彩虹现,定是十卷佛经之诚动了上天,是以佛祖显灵。

玄寂离心中一动,便拍轿吩咐:“去。”令下,撵轿当即转了向。

住了一位莹嫔和一位杨美人,得到消息,俱站在各自门前接驾,不一会儿,一抹明黄缓缓飘了进來。

“皇上,臣妾眼睛都望穿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抢先了上來,娇态毕

“今儿个中斋戒,人人焚香净身,你穿得这样丽做什么。”男人现出不悦之來。

杜婉莹一愣,这身桃红打底绣繁花的衫子可是皇上最喜的,还说除了她,再沒有人穿得出桃红的粉与娇來,怎的今天犯了冲。

“臣妾错了,这就更衣去。”玄寂离眼神一转,芳居门前立着一婉约丽人,绿衫,碧玉钗,在这雨后的傍晚,说不出的清新与尘。

“怎么,不请朕进去坐坐?”他缓步上前,见女人双膝屈了下去,低眉,敛首,不出一言,便微微扬眉,问。

杨凝芷飞快地睃了他一眼,复垂下眸去,边笑意清浅:“若皇上有意,臣妾便是不请,皇上也会來的。”

“噢,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玄寂离轻轻地扶起她,便大步迈了进去。

“臣妾可不敢类比姜太公,若真要比,皇上才是姜太公,臣妾不过是您手心里的一条鱼而已。”女人跟在后面,极是惶恐地解释着。

女人终究是怕他的,若是换了某个人,定会歪着头,得意地望着他笑:即便皇上是鱼,也是天底下最大的一条鱼,臣妾照样钓了來。

“无妨,朕今天就是來闲话家常,你若总是惴惴不安便无趣了。”杨凝芷松了一口气,赶上一步,偏着头浅笑:“若是臣妾冒犯了皇上,皇上也不介意吗?”

“无论你怎么冒犯,朕恕你无罪便是,只此一天,错过不赔哟。”难得他这样俏皮,杨凝芷的心如小鹿撞,呯呯呯,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跳出來,情不自地抓起他的一只手:“您摸摸臣妾的心,是不是跳得比平常快。”触柔软,令他怔了一怔,女人也醒悟过來,今天是斋戒,男女之间是不能有亲密举动的,赶紧松了手,一张脸早已灿若云锦,比天边的彩虹还要好看。

“皇上请坐,臣妾给您沏茶去。”许是难为情,女人扭身去了,玄寂离踱到窗边的红木书案边,顺势坐下,他送她的《兰亭序》摊开在上,旁边宣纸上是临摹的字,不过数,她的字越发进益了。

“皇上请用茶。”随着一声,一双素手递了过來,青花瓷衬得玉手肤白胜雪,他接了过來,揭开盖子,一抹香气直扑而來,啜了一口,有芬芳萦绕于舌间。

“茉莉花片?往倒是不觉得,今天喝起來,别有一番味道。”凡事讲究相得益彰,茉莉的清新淡雅极衬杨凝芷的情。

杨凝芷娇笑一声,冲口而问:“与窦姐姐的玫瑰枫可有一比?”

“你要听真话吗?”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令她莫名地心里一慌,立刻后悔问出这么一句了,边不自然地一笑:“臣妾不过是随口一问,皇上不必当真。”

“各有味道吧。”玄寂离一边说一边站了起來,茉莉虽好,到底不是他心中最的那朵玫瑰花。

谁也争不过那个女人,不过是提了一下她的名字,皇上便丢了魂,杨凝芷神复杂地:“皇上这是要走吗?”

“杨氏凝芷,温婉恭顺,替朕抄录佛经期间,辛苦有加,着升为贵人。”他边走边下了旨意。

本來失望之极的杨凝芷喜出望外,伏地叩谢:“谢皇上恩典,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及至起身后,男人早已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