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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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了。
她以为会一夜无眠,却意外的入了梦乡。
再醒来,光已透窗而进。
她起身梳洗,穿上外衣,将长发挽成简易的髻,再戴上帷帽,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壁的房门紧闭,没有传来一丝声息。
她停在他门前,半晌,才有勇气敲门。
门内,无人应答。
她再试一次,还是一样。
白稍稍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已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但显然这只是她另一个自以为是。
她转过身,打算先下楼去吃点东西再说。
行过廊,她下了楼,谁知却一眼瞧见,他已坐在那靠窗的桌。
不由自主的,她停在楼梯上,看着他。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那乌黑茂盛的发如野草一般强韧,高壮的身躯就像座小山一般,挡住了快半个窗景。
明明,还隔着大半个饭厅。
心跳,不知怎,跳快了些许。
蓦地,像是察觉了她的注视,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的脸背着光,她看不太清,然后下一剎,她看见他拉开了嘴角,出了白牙。
那是抹笑。
不由自主的,她举步下了楼,来到他身前。
“早。”他看着她说,替她从筷筒里拿了双竹筷,放在桌上,靠窗的那边:“坐啊。”那儿,背对着窗,客栈外的人们,瞧不见她的脸。
她走过去坐下,还未出声,已听他扬声和小二哥点了菜。
“小二,来碗豆浆,再加一笼汤包!”
“得,马上到!”才坐下,她就嗅到了那丝酒臭,原以为是隔桌的人叫了酒,但大清早的,没人桌上真的摆上了一壶酒。
她抬眼朝他看去,那男人嚼着油条,喝着豆浆,笑看着她,瞧着和前些天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就只有那双眼,布了血丝。
她盯着他,要自已忍住,别多说什么,但是当小二哥咚的一声将豆浆和小笼包放上桌时,她终于还是了口。
“你喝了酒?”
“我痛。”
“余大夫给你的丸丹就有止痛的效果。”
“那没有用。”她拧起了眉,抿不语。
见她沉默,他瞧她一眼,她已垂下了眼,小手握着小二哥特别为她附上的调羹,却没有喝。
晨光下,她眼帘低垂,素白的小脸看起来更加如冰似雪,无形的紧张,从她身上扩散开来。